“他们怎么知道我怀的是女儿,我这一胎要怀儿子的!”
冰画和冰音听到沐清歌较真的语气,不禁笑了。
沐清歌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起身对冰画二人道:“如今下了大雪,也不知道无双公子会不会来,我有些乏了,进去躺一会,若是无双公子来了,你们就去叫我。”
谁知她刚刚进了里间的寝室,冰画就过来叫她。
“王妃,无双公子来了。”
沐清歌打了个哈欠,又拿起了手炉,朝外间走去。
青洺一进入暖室中,鬓角的寒霜化水,浸湿了他的鬓发。
此时,他的鼻头有些发红,显然是刚从外面奔波而来。
“婧儿,今天路上有积雪,我来迟了。”
“昨晚突然下了大雪,你今天可以不必来的,让人来通知一声便可。”
“那怎么行,这施针不可马虎,若是乱了规律,就前功尽弃了。”
青洺说着放下了药箱。
沐清歌坐在了他的对面,放下了手炉,然后卷起了自己双臂上的衣袖,露出了光洁的手臂。
银针入体,沐清歌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施针给她的感觉有些奇怪。
也许是天气的原因,过了片刻,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才渐渐消散了下去。
施针完毕,青洺嘱咐道:“这两天天气突然冷了,你就待在房间里养胎,别染了风寒。”
“好。”
沐清歌点点头,面前的青洺总是给她一种贴心大哥哥的感觉。
他的关切,如轻风细雨一般,慢慢向人袭来。
帝都整个被大雪覆盖,天气寒冷,十里长街只有挂着簇簇白雪的柳枝在风中摇摆。
这时,街头走过一抹纤细的身影。
大大的风帽遮住了她的整个脸颊,白衣的披风将她紧紧的包裹着。
白衣白帽,她几乎和脚下的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离得远了,根本发觉不出这里有人再走。
紧接着,她的身形一闪,便由十里长街拐去了里面的巷子。
而她去的这一处,是整个帝最破旧、最腌臜的地方。
这里住着最贫穷的人,又脏又乱,可以说这里就是帝都的贫民区。
即便是下了一场大雪,可是依旧掩盖不了这里熏天的臭味。
女子掩着口鼻,几步走着。
“啊!”
蓦地,她的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趔趄向前,差点栽倒在地。
回头看去,才发现绊倒她的是一具冻死在路边的尸体,此时已经完全僵硬了。
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紧紧的握着拳,鼓足了勇气朝前方走去。
不过片刻,在一片腥臭中传来了一抹异香。
终于到了!
女子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便被人一把捞了进去。
眼前的景色一转,她已经来到了房间内。
而刚才将她带进来的人,此时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站。
那人永远都是一身墨黑色的衣袍,仿佛是黑夜的鬼魅一般。
而事实上,他的确是一个鬼魅。
女子在他面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直低着头。
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眼前的人便先发出了责问。
“我不是说了,白天的时候不要来找我,你怎么不听?”
“我……”
女子闻言,浑身一颤,一股阴邪的气息瞬间袭上心头。
“你这次又要什么?”
“风主,我来是为了拿药膏的……”
她说的小心翼翼,她坚持用这个药膏,没想到她的脸终于还有好转的迹象。
男人没有转身,直接丢给她一个瓷瓶。
“我听说,外面的谣言是你放出来的?”
女子点头,“是我,但是我觉得这天生异象,很有可能,就是和她有关。”
紧接着,她犹豫着开了口,“风主,我还想问您要要一种药。”
男人脸上冰冷的线条,没有任何的变化。
片刻,他缓缓转过身来,扫了眼桌上的瓶瓶罐罐。
“这里有,你随便取一个。”
女子不敢去看那张脸,随便抓了一个瓶子,一俯身道:“长乐告辞。”
然后,她飞快的出了院子,直到走到十里长街处才蓦地松了口气。
男人看了眼长乐拿走的药瓶,眸光微敛。
下一瞬,他蓦地抬眸看向房门口。
“躲着做什么,出来!”
被人点到名,女子颤颤巍巍的进了房间。
由于双腿刚好,她走得还不太利索。
“你在那里做什么?”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危险的气息。
“我……刚才来了熟人,我来看一看。”
男人缓缓走到女子面前,饶有兴趣的抬起了她的下巴,一点点靠近。
“难不成如今你还指望有人救你走?”
女子闻言,脸色蓦地变得苍白。
她看着男人脸上狰狞的刀疤,死死地咬住了嘴角。
紧接着,男人加大了手下的力道,语气冰冷无比。
“百里苼,你难道忘了你哥将你送给我的目的了?”
百里苼几乎将嘴角咬出了鲜血,却不敢开口。
她没忘,她哥把她当做礼物送给眼前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是为了救爹,也为了医城的将来。
她也忘不了当时百里哲决绝的眼神。
短短几月的相处,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冰冷无情,而且荒淫残忍。
在这里,没有一天她不是胆战心惊的。
可是,她不怪她哥。
为了她爹,为了医城,她原意!
“我给你治好了毁掉的脸,医好了废掉的双腿,你就要乖乖听话,别想着逃走的事情!”
男子说着一寸寸靠近百里苼,看着那粉嫩的樱唇,他充满了占有欲。
陌生的气息令百里苼十分不舒服,她下意识的就偏头避开。
而下巴处传来的疼痛在提示着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怒了。
“我不勉强女人,但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男人一把松开了百里苼,冷绝道:“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你考虑清楚了,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紧接着,男人一把搂住百里苼的纤腰,带着她到了里间。
百里苼顿时感到一阵阵毛骨悚然,刚刚走了两步,她便再也迈不出步子。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景象,连话都说不出来。
前方的池子里,装满了毒蛇、毒虫,他们彼此交缠,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而更惊悚的是池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半坐着,紧盯着前方。
而那些毒蛇、毒虫就在她的身体内进进出出,进进出出……
眼睛里,嘴巴里……
这一幕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这个女人也是别人送给我的,可惜她不听话,总是想着逃跑。”
这时,男人冰冷的话在她的耳边蓦地响起。
百里苼被他搂在怀中的腰蓦地一颤,死死的咬着唇,脸色吓得苍白。
半晌,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松开了被咬破的嘴角。
“那就今晚吧。”
“好,我等着你的表现。”
云雨之后,男子看着身侧身上遍布青紫的女人,眸光微敛。
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仔细的打量着。
这个女人的确有些像当年那个绝情的女人!
百里哲还真是会投他所好。
蓦地,他的眸光落在女子紧紧握着的双拳上,眸光一沉。
一把抓过衣衫,飞快的套在身上,转身出了房间。
直到百里苼感觉房间里的压迫散去,她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双拳。
睫毛轻颤着,眼睛还未睁开,眼角便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
片刻,她一把抓起被子,掩着她青紫交错的身子,轻颤着呜咽起来。
她的处子之身,就这样没了……
这时,她的眼前掠过了一张冰冷清俊的面容。
是夏侯璟!
转瞬之间,眼前那个宛若神祇的男人逐渐远去,仿佛他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看她一眼。
她多希望,他也能像救沐清歌那样来救她一次,将她从这个男人手中救走。
可惜,他没有。
胸腔内,是恨意弥漫,她的心被撕扯的生疼。
她的心里对他有多爱,就有多恨。
恨入心肺,爱入骨髓!
爱恨交织,她被折磨的更加发狂。
最后,所有的恨意都汇成了一张清丽的脸颊。
沐清歌!
百里苼幽恨的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恨意弥漫。
她的脸,她的腿,她的医城,她的一切都是拜沐清歌所赐。
如今,她的一生都被沐清歌毁了!
她真的好恨呐!
就在这时,蒙在头上的被子蓦地被人掀开,一张刀疤脸瞬间映入了眼帘。
百里苼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往里面缩了缩身子。
男人抬手擦去百里苼脸上的泪痕,语气冰冷,“委屈?”
百里苼立即摇头,不敢出声。
“好好取悦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
百里苼眼底迸出一抹恨意,狠狠道:“我想要慕容婧死,你能做到么?”
男人闻言,冷嗤,“为了凌王?”
百里苼一滞,没有开口。
“放心,凌王妃活不久。”
百里苼略略垂下眼睑,她现在想的是要手刃慕容婧!
然而,下一瞬,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张粗粝的大手就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喝药!”
嘴巴被人一下捏开,凄苦的药汁便一股脑的灌了下去。
“咳咳咳……”
霎时,百里苼一张俏脸,便被呛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