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柔菡心里警铃大响!
大脑飞速旋转,这么紧急的情况下,难得冒出一丝灵光。
她眼睛瞪大,一下打歪了顾时雨的碗,斥道:“行,你不吃就算!我给你打掉,饿死你!”
说着,又要上前去抢。
顾时雨生怕被刘柔菡打掉,那她今天就没吃的了,赶紧咕噜咕噜就将米粥喝了下去。
刘柔菡见顾时雨全部喝光,一滴不剩了,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笑得合不拢嘴。
顾时雨更加疑惑。
知道面前的人要死了,刘柔菡心里的怨恨竟然奇异的消散了一些。
不过还是语气刻薄的说道:“以往在顾府,我就看不惯你,没多少真才实学,又装又端,装给谁看呢,恶心。”
顾时雨今天累了,懒得和她吵,只是凉凉看了她一眼,“那也比你这个乡妇好,还敢觊觎顾危,笑死我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顾危当时可是满京城贵女的梦中情人,轮一年都轮不到你的!”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刘柔菡萏的心。
转过身就和顾时雨扭打在一起。
顾时雨以前再怎么说也是一介闺秀,自然不是刘柔菡的对手,被挠得满脸血痕。
刘柔菡又踹了她一脚,才勾起嘴角往外面走去。
顾时雨气个半死。
嘴里喃喃念着:“贱人!贱人!等回到京城,我要让太子扒了你的皮!把你丢进蛇窟!”
自言自语了半晌,顾时雨找了一块面纱挡住脸,整理干净仪容,往陈道郁房间走去。
刘柔菡不是恨她和陈道郁走得近吗?
那她就更近,气死她!
顾时雨大摇大摆的往陈道郁房间走去。
一路上遇见了刘柔菡和一些陈家人,她昂着下巴,目不斜视的走过。
刘柔菡大喊:“贱人,你又去找陈道郁干嘛?大晚上的,也不知羞耻!”
顾时雨挑起唇角笑:“我和陈公子有要事相商,岂是你一个农家女懂的?”
说完,就走向了陈道郁院子。
刘柔菡咬紧牙,贱蹄子,让你再嚣张几个时辰!等你死了把你拖去喂狗!
一旁的陈家媳妇,和王家婆子们也见不惯顾时雨矫揉造作的姿态。
第一次跟刘柔菡统一战线,对着顾时雨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呸,就是个净会勾引男人的烧货!
一天就会装,麻袋都没她能装!
顾时雨娉娉婷婷的走进陈道郁的院子,峨眉轻蹙,又戴着面纱,倒是可以说上一句弱柳扶风。
她知道自己模样身段生得好,因此也乐于用这方面的优势来获得男人的怜惜和好感。
轻飘飘的走到墙根,正想开口,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句令她震惊的话!
陈道郁:“太子殿下就这么恨毒了顾危,宁愿花一座城池,也要那毒药?”
另一人语气平静,听不出起伏,但顾时雨一下就听出了是那群士兵的头头万弃。
“顾危此人不除,日后定能掀起轩然大波。太子也是迫不得已,之前派出那么多杀手都没用。
那毒药据很是奇妙,太子决定用济州一城的百姓作为陪葬,这次顾危必死…….”
顾时雨贴紧墙根,竖起了耳朵。
为了杀顾危一个人,宁愿害死一城的百姓?
可没想到下一句的内容更炸裂!
“行吧。太子的决定我无权置喙。只是岭南还是得去,我暂时不打算回京城,岭南的五石散矿石十分重要,关乎北江国运。”
“我们兄弟此次前来,一大部分原因也是这个事情。现在北江就我们黑甲卫和大人你知道这件事。”
亲卫此言也是警醒,陈道郁别把这件事告诉不该告诉的人。
陈道郁立刻回道:“当然。就算以后我们掌握了矿石,在没有绝对的武力之前,也不能以北江的名义卖………”
顾时雨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双手双脚不自觉开始哆嗦,吓得晕头转向。
她竟然听到了太子最深处的秘密!
五石散她也略有耳闻,只知道那是顶顶珍贵的宝物,就连北江皇室都不能随心所欲的购买!
传说北江最富有的荣国公府,就因为染上了瘾儿,才买了小两包,就将传承百年的家底挥霍一空!
现在她竟然听到,岭南有五石散的矿石?
那代表什么?代表北江可以靠此一跃成为最富有的大国!
北江国运就依托在此!
这天大的秘密竟然被她听到了!
看来陈道郁根本没想过回上京,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岭南!
那他们顾家,是不是也可以分一杯羹?
顾时雨捂住嘴,免得自己喘气声太大引起里面注意,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
她得赶紧走,陈道郁要是知道她偷听一定不会放过她!
顾时雨抬起蹲得发麻的双腿,小心翼翼挪动脚步,站起身。
正要走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双腿间有一股冰凉黏腻之感。
低头看去,竟是一只全身滑溜溜的壁虎!
她吓得小声尖叫了一下,一颗心瞬间如坠冰窟,提起裙摆不管不顾的就往外面跑!
看见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刘柔菡,顾时雨眼睛转了一下,急匆匆说:“陈道郁找你,快进去!”
刘柔菡乐得小腰一扭就往里面走。
呵,陈道郁终于想起自己了呀……..
里面的人对话停止,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愕和不可置信!
他们自信这深山老林没人偷听,所有没安排人守门,可没想到真有人敢!
两人急匆匆出门,就和刘柔菡撞了个满怀!
刘柔菡伸出纤细的手指,细声说:“公子,你找我…….”
万弃一下伸出手,紧紧攥住刘柔菡脖子!
刘柔菡双脚悬空,脸色变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使劲拍打万弃如铁般的手臂。
陈道郁目光掠过刘柔菡的肚子,冷声说:“这贱人怀得有我的儿子,你先别把她杀了,我们仔细盘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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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雨一口气跑出了半里地,打算伪装成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可突然又想到,那么多人都看见她了呀!
她一颗心乱如麻,紧紧攥着双手,嘴唇都被咬破了。
对了,她戴着面纱的!
顾云姝和她身量相当,可以让顾云姝换上她的衣服,再戴上她的面纱,她使劲抵赖就行了!
至于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穿,她得再想想……
想着想着,顾时雨就走到了顾家的地界。
小溪边,顾危和谢菱悠闲坐在凉椅上,旁边还放着几盘顾时雨不认识的果子,看着红艳艳的,中间还有黑色的籽儿。
顾时雨灵光一现,可以让他们当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啊!
到时候自己只要说:“不信你们去问谢菱”就好了!
自己真聪明!
因此,顾时雨将面纱摘下放入袖中,大剌剌的走了过去,热切搭话。
“堂哥堂嫂,你们住这边啊,我怎么没看见你们?”
谢菱皱了皱眉,顾时雨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