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青璃脸色一瞬间涨红,呼吸有些急促,指着底座某一块说道:“这人他姓风间,他好像是我们风间家族的老祖宗。”
谢菱完全看不懂周王朝的字,顾危倒是能看懂几个字,低声道:“风间云藏,应该是他的名字。确实是你们风间家族的前辈。”
“我知道他!他是风间家的文臣,官至丞相,风流恣意,喜梅花,发布了商改政策......天呐,我竟然能亲自见到文藏前辈的雕像,这是何等荣幸,我一定要回去告诉爷爷。”
风间青璃本就是少年,此刻激动得无以复加,半跪在地,右手放在胸前,左手端正放于前额,行了一个古朴的礼仪。
“也许是命运的指引,才让晚辈遇见您,风间家族仍然繁盛,一如家训,乘风好去,长空万里。”
“诶,你们家训是这个吗?这里写的是好去乘风。”
谢菱指着最下方的那一排字说道。
风间青璃瞪大眼,“我不可能记错啊,这个每个风家人从小都要背的。”
“等等,也许你没记错,而是......”
顾危话落,刚好将“乘风”二字取了下来。
“我知道了,会不会是要我们将这一排字拼好?”
顾危闻言照做,将“好去”二字一并取下,排列成“乘风好去”四字,下一刻,原本精致典雅的雕塑凭空出现了几丝裂痕。紧接着,在三人的注视下四分五裂,碎成了好几块。
风间青璃眼睛一下垂下去,露出哀伤的眼神,“怎么会这样?这是弄错了吗?”
“没有。”
顾危俯身,捡起了雕塑下面的一盒朱砂,还有一卷竹简。
将这两样东西拿开之后,露出了一句潇洒恣意的话。
“君不必为我伤怀,世间万物,皆会消逝,一如家训,乘风而去。”
这风间文藏真是个细心温柔的人。
顾危将朱砂收好后,和风间青璃一起研究起竹简上的内容。
风间青璃扫视了一下,推测:“这片竹简应该是战后周王朝家族的流向,不过是残缺的。”
风间清璃指着竹简末端说道:“周王朝的典籍在末端都会刻一种特殊的图腾,这一片竹简上没有,所以肯定还有其他部分。”
顾危去掉一些繁复的长篇文字,将竹简主要内容念了出来。
“木工姒家,改姓施,定居南部。”
三人目光全都亮起。
施?
这不是施越的姓氏吗?
顾危眉头轻皱,继续道:“文臣风间家,隐居深山。宫廷慕家,定居西部深山。帝师西临家,潜藏于世。玉玺召,必回。”
全部看完,顾危深吸一口气,“原来世说玄妙的周王朝九大家族并未消亡,而是潜藏于世?”
谢菱看着玉玺,“所以那一句得传国玉玺者可得天下,并不是空言,得传国玉玺,就可以得到九大家族的支持?”
风间青璃点头,“这确实不是空言,从小,交国策的先生就说过,我们必须臣服于传国玉玺之下,这是我们风间家人的使命。”
说到这,风间青璃挺了挺胸,语气有些骄傲:“并且,我们风间家的后人从小便学习国策,即便是七岁小孩,都能出口成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所以,其他几个家族若是没有出现意外,应该也是如此教育晚辈,说是人才荟萃也不为过。”
谢菱扭头看向顾危:
“那.......为什么你爷爷让你跟着顾危?”
顾危挑了挑眉,“当然是让小孩历练。”
风间清璃目光有些复杂。
以前他也是这般觉得的,认为爷爷只是想让他跟着顾危去看看如今的七国,走出那片山,看看广阔的天地。
可如今,他有了其他的想法。
爷爷的想法,真会那么单纯吗?
不过他没说出来,这片竹简被分成了好几部分,其他部分上,应该有他想要的答案,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他要做的,就是好好跟在顾危身后,做顾危最好的助力。
风间清璃敛住眼神,“这些家族,若是能找到,一定是思南的好助力。”
顾危点头,“话虽如此,但离周王朝覆灭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岁月沧桑,光阴荏苒,人心都是会变的,这些家族万一生了异心呢?顺其自然吧。
若是猜的没错,我们身边除了你,就有一个周王朝的家族。”
“是施越家?我有印象。他的建筑,确实到了当世人难以匹及的地步。不过。”
风间清璃语气有些唏嘘,“那么大的施家,最后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回去试探试探他便知晓了,东西全部到手,我们走吧,此处太过阴寒,凄神寒骨,久待对人体健康不好。”
谢菱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二人同时应声。
“好。”
三人顺着来路回去。
风间清璃不停回头,仿佛多看一眼,就能回到那个,他只在典籍中看到的浮华朝代。
走出来后,由于阵法作用,亭台楼阁又掩藏在了山河中,表面看仍然只是一座光秃秃的湖中心小岛。
第二日,风间清璃在房间修复玉玺。
谢菱则去找了施越。
施越一身广袖长袍,大冬天也不嫌冷,正低头画着一张建筑图纸。
看见谢菱来了,他眼睛亮起,语气有些激动,“谢主薄,你还有那种关于木工建筑的书籍吗?还有关于测绘,我制作了一批木尺墨盒,你可以拿去给木工。”
谢菱点头,先使用迂回战术,“施越,你才华卓绝,可否愿意教学生?”
施越眼带歉意:“大人,你救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本来你说什么我都应该听从的,可此为家传,不可外泄,实在抱歉。”
谢菱单手敲击桌面,抬眸:“无事。你可听说过周王朝?”
施越一下顿住。
手中的墨笔掉地,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