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有些纳闷吴玄机的反应,不像是激动,倒有些像害怕?
还没等谢菱说话,吴玄机便大喊道:“不行不行!小姐,这不行!”
谢菱眨了眨眼,可是她都跟娘亲说好了,娘亲也说吴叔是个靠谱的......
她还想挽留。
“吴叔叔,你要不再考虑一下?我定会将你当亲父亲尊重的。”
吴玄机仿若被人打了当头一棒,吓得更惨了,几乎快给谢菱跪下了。
“小姐,属下求你别说了!”
谢菱赶紧将他拉起来,失笑:“吴叔叔,你是有喜欢之人?”
吴玄机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对对对,我有喜欢的人,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非她不娶!”
谢菱微叹了口气,“那好吧,没缘分。”
吴玄机擦了擦额角掉落的冷汗,问道:“对了。小姐为何突然想去魏昭国呢?”
谢菱半真半假的说:“有个朋友的亲人生病了,邀我去看看能不能治好。”
吴玄机点点头,“好吧。”
语气略有一丝遗憾。
看来是他想多了,安姨娘和谢菱怕是如今都不知道王爷的身份。
谢丞相虽然是个老匹夫,但歹竹出好笋,他的女儿谢菱如此冰雪聪明,若是王爷看见了,一定也会喜欢。
可惜王爷自从毁容断腿后,便将自己内心封闭了起来,以前如此恣意洒脱的人,如今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敢相见......
吴玄机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低沉,跟谢菱打声招呼便出去了。
谢菱撑着脸,有些为难该如何与安姨娘说这个事。
窗外的夕阳渐渐下沉,谢菱处理完公务便去了安府。
安姨娘不想去打扰安大舅安二舅家的生活,因此一人住一个院子。
秋月怕她冷清无聊,便从顾府搬了过来。
此刻二人正热火朝天的处理着食材,等着谢菱回来。
堂屋的灶上,一锅羊肉清汤烧得热气腾腾,咕噜咕噜冒着气儿,香气四溢。
看见谢菱的身影,安姨娘惊喜的瞪大眼,“阿菱回来啦,快进来暖暖,我们今天做牛肉火锅吃。”
谢菱依言坐下。
没一会儿,秋月便抬着处理好的食材过来了,热气升腾,三人围着铁锅涮羊肉。
谢菱做了一番准备,方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吴玄机的事。
安姨娘瞪大眼,一脸八卦,“我说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娶妻,原来心中有心仪之人。”
看着安姨娘这神态,谢菱这才放下心,将自己过几日要去魏昭国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人皆是一愣。
安姨娘一脸不赞同:“这么远,那你今年必定是不能回来过年了?”
谢菱有些无奈,“一约既定,重山无阻。娘,这是我答应别人的是事,必须做到。”
秋月眼里满是不舍,“那小姐,你可不可以把那个人接来思南治病?这样我们就能一起过年了,而且还不知道要治疗多久呢,难道你就一直留在魏昭国?”
安姨娘也附和,“对,你可以将那个人接来思南。”
谢菱挠了挠头,“也不知他愿不愿意,等我到了魏昭国再问他吧。”
安姨娘夹了一大块羊肉放进谢菱碗里,“别想了,快吃。”
谢菱傻笑,“有娘真好。”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声音。
安大舅一家走进来,为首的安春雨闻见羊肉的香气,杏眼亮起,“姑母和姐姐不厚道,背着我们吃独食!”
安姨娘失笑,“我刚刚去你们院里看了没人。”
安大舅敲了敲安春雨脑袋,“她胡说呢。”
秋月早已去拿了碗筷,安大舅家也不矫情,坐下便开吃了。
安春雨吃得腮帮子鼓鼓,说话含糊不清:“我们刚从店里回来,还准备去街上的宵夜摊上随便吃点呢,没想到刚到巷口就闻到了姑母家传来的香气,今天真是有口福了。”
安大舅母点头,“大姐的厨艺还是这么好,明天来我家吃牛肉!
听说西巷的宰牛铺新杀了一头牛,我明天起早去买二十斤牛肉,一斤牛骨头,保管吃到够。”
安大舅母说着,目光望向谢菱,“记得将你夫家的人一并喊来,人多才热闹。”
谢菱笑着点头,“那大舅母可得多买几斤牛肉了。”
“没问题,一百斤都是小事!”
热雾袅袅,一家人其乐融融,谈笑声阵阵。
.......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转眼到了谢菱要去魏昭国的日子。
一群人来渡口送她。
安姨娘和裴氏性子投得来,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好友。
此刻二人亲密的挽着手,彼此都在抹泪,盼望着谢菱平安归来。
顾危抚着谢菱发髻,语调温柔,“一路平安。”
当着这么多人,顾危一点避嫌的意思都没有,眼里满是不舍,一直揪着谢菱的衣袖不放,只差跟着谢菱去了。
身后的轮船已经开始运作,江晚宜站在甲板上大喊:“谢主薄,该走了!”
谢菱转身,一步步走上轮船,挥手跟他们再见。
顾危皱眉,使用轻功飞上甲板,跟上谢菱的身影,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思南一切有我,你安心去。”
渡口的人影逐渐化作一个个黑点。
谢菱看到眼睛发酸,方才回头,问江晚宜:“这里到桐华城大概多久?”
“半月吧。不过桐华城去魏昭就远了,主薄记得带好干粮,注意安全。”
就在谢菱启程的同一天。
北江京城已被流民占领,皇宫大院,到处都是宝石珠宝,断壁残垣。
一派混乱,哪里有当初金碧辉煌的模样?
流民头子想抓皇帝官员,可他们不知,早在前几日,京城重要的官员世家们,早已跟随着皇帝迁都南下。
长达三年的北江内乱彻底拉开序幕,史称景阳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