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百姓都远远围观,没人敢靠近。
以往万人空巷的热闹场景荡然无存。
神女祭台十米开外的地方,没有一个百姓站立。
大家要么躲在巷子里探头探脑,要么站在远处眺望。
五天了,神女一点消息都没有。
反倒是明月岛的大夫,忙前忙后帮他们诊治。
百姓心中的天平自然朝明月岛倾斜。
毕竟明月岛再怎么也有几百年的好名声。
而神女半路出家,自然比不过明月岛。
心中有了成见,百姓们怎么看神女怎么不爽。
神女高高在上,身边那么多护卫,不像是诊治,倒像是公主游街。
并且,发药还要行一个大礼,跪着朝拜。
哪像人家明月岛平易近人?
明月岛才是真正悬壶济世的大夫吧!
退一万步说,怎么没有吃了明月岛药的人跳出来说自己患病了呢?
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蛊毒!
此时,城中心不远处,一条幽深的巷子里。
一个年长老者,看着神女豪华的仪仗嘟囔,“老夫四年前在北江远远见过神女一眼,哪像现在这样铺陈张扬?”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眼神火热,接过话头。
“老先生,我就是北江人,得过神女的药!所以刚得知神女在东陵出现,我就去朝拜了。
可四年前的神女根本没这么富贵的依仗,繁琐的施药过程,就是在城外随便搭了一个摊子…….”
男人声音越来越低。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懂了———如今的神女,身份有问题。
其实存这样念头的人不少。
只是在以前,自然没人敢说出来。
如今神女在百姓心中已跌落神坛,就一一有人发声了。
徐海棠带着自己制作的解蛊药来到了祭坛,也让护卫散播了自己要继续发药的消息。
可没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
隔着重重帷幔,她面色扭曲,几乎要气死了!
在心里怒骂:“贱民,一群贱民,本姑娘花了这么多天的时间炼制解药,这群贱民竟然不领情!”
她掀开帷幔,脸色犹带薄怒,“昭告全城,百姓的虫病与我无关,但我能彻底根治。”
护卫领了命,转身去散播消息。
另一边,谢菱也昭告了百姓,今日明月岛不休息,诊治到深夜。
于是,原本还围在神女周围看戏的百姓都散了。
明月岛今日诊治到深夜呢,还不赶紧去排队!
徐海棠等到夕阳西下,都没等来一个百姓。
她愤怒的同时又十分震惊。
那群明月岛的人也太会笼络民心了!
只不过短短五日,就将风向扭转!
若她再晚些出现,怕是都要被百姓扔臭鸡蛋烂菜叶了。
徐海棠心焦不已,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脑海里一团乱麻。
突然,她灵光一现。
只要让明月岛的人彻底消失不就行了?
人都死了,她想给他们定什么罪名就定什么罪名。
徐海棠眼中杀意冷冽。
对身旁的护卫说道:“抬我回去。”
护卫们七绕八绕,从城中心将她抬到城外一个杳无人烟的庄子里。
这庄子,是徐海棠为了掩盖自己南宫家的身份而建。
她在庄子里换了一副装扮,径直去了光耀殿。
世人眼里荟萃天下顶尖杀手的光耀殿,在东陵城外的一座高山上。
徐海棠有贵客令牌,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正殿。
她脸上罕见有几分紧张,询问正殿的守护人,“拾七在吗?”
守护人早就眼熟了这位南宫家的大小姐。
光耀殿殿尊和南宫煜是好友。
自打三年前一次宴席后,南宫海棠就对拾七上了心,时不时来光耀殿晃晃。
守护人声音冷淡,不卑不亢,“大小姐,我们不透露杀手行踪。”
徐海棠想发火。
又想到自己在这没有发火的权利,硬生生忍下来,冷声道:“我要杀人,将光耀令取出。”
守护人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觉得啊,八成是这大小姐追不到拾七搞出来的小手段。
信不信,等下她就要在委托杀手那一栏填下天绝杀手的称号了。
要知道,光耀殿可只有一个天绝杀手,那就是拾七。
果不其然。
徐海棠填下了天绝杀手四个字。
守护人面具下的脸,闪过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瞥向令牌上的那一行大字。
““明月岛弟子。”
守护人皱眉,将令牌还了回去。
“抱歉南宫小姐,为了避免纷争,我们不接四大门派的人。”
徐海棠瞪大眼。
“他们是假冒的!”
守护人语气强硬。
“不管是不是假冒的,只要冠了明月岛的称号,我们就不接。”
徐海棠一顿撒泼。
守护人充耳不闻,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
徐海棠终于放弃,不甘心的看了一圈四周,才磨磨蹭蹭的走了。
这一次又没见到拾七!
徐海棠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拾七,一直躺在高高的横梁上睡懒觉。
令外界闻风丧胆的天绝杀手,其实生了一张风神毓秀的绝美脸庞。
肤色白皙恍若透明,青丝如瀑散开,一身黑衣不显深沉,更衬得他腰细腿长。
最妙的是眉心那抹银色莲花,飘渺清远,更为他添加了几分神秘圣洁的气质。
除了气质太冰冷,确实是个能引得万千少女芳心暗许的少年郎。
还是精雕细琢瓷娃娃那一款。
底下的守护人抬头,“小殿尊,人走了。”
下一刻。
拾七便从横梁上跳了下来,一如既往的冰山脸。
守护人早已司空见惯。
看着拾七的脸,心想南宫大小姐喜欢上他也正常。
拾七问:“这个月没任务?”
守护人:“对。”
拾七:“那我走了。”
守护人额角青筋直跳。
“您是天绝杀手,不能有任何羁绊。”
拾七长眸微眯。
“知道,我只是找个人罢了。”
守护人哪敢再劝。
生怕拾七一言不合将他给杀了。
毕竟这可是殿尊亲口说的,千年罕见的武学奇才,天下第一高手。
殿尊还说过,拾七是一把难驯的名剑,不可太过压迫,不然适得其反。
其实他真的很好奇。
那个让无欲无求的拾七,一直执着找寻的人,到底是谁?
要是能找到并且控制住,就是拾七唯一的软肋啊。
———
徐海棠离开光耀殿后,心中的怒意未消。
已经很久没人敢拒绝她了。
南宫煜说过,光耀殿神秘强大,最好保持距离。
因此她也不敢在那发威。
光耀殿不行,那她就用自己的人。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她还拿捏不了吗?
徐海棠在这摩拳擦掌。
不知道的是,她房间的暗室,已被南宫煜的下属寻到了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