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苹停了下来,看着她笑道:“我是什么人?”
平国公夫人简直把叶采苹恨毒了,要不是她,自己何以丢这么大的脸面!
何以受这种委辱,而且还得罪了沈家。
平国公夫人道:“贪慕虚荣,攀附权贵。”
叶采苹道:“你指的是我救你那次?”
“难道不是吗?你救我?你当时之所以会救我,不过是见我的马车华贵,想攀附于我而已!”
叶采苹浅声道:“若你不是权贵,我也会救。但你是权贵,我想攀附于你,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人脉,这又有什么错?”
“我只问你一句,我救了你是不是事实?”
“是事实又如何!我不是早还清了!”
“是啊,给了150两就还清了。哦,其中还包括了82两的蚕丝被、十多两的医药费和伙食费。夫人只用了五十多两,就把你的救命之恩还清了!”
“那也是因为知道你的嘴脸,你就是想攀附权贵!”
叶采苹懒得跟她废话了,干脆点头:“是的。”
平国公夫人好像突然胜利了一样:“你自己都承认了!”
接着,叶采苹淡淡地抛出一个炸弹:“当时我想,这位夫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你也知道,当时我只是一个小富户。”
“但我有制玻璃的手艺。若没人护着,我将来怀璧其罪。当时我想着,我救了这位夫人,这位夫人一定会感激我。我便与你一起合作开个玻璃作坊。”
“咱们一人一半干股。我出工艺和管玻作坊,而夫人你只需要给我当个靠山就行了。”
“我攀附你,也不是想要你如何报答我。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合作开个玻璃作坊,只想跟你一块赚钱而已!”
“可夫人的态度......”说着,叶采苹摇了摇头,“夫人却一直恩将仇报。我救你的命,你醒来后却对我恶语相向。”
平国公夫人双眼瞪得大大的:“你说什么?”
叶采苹没有回答她,轻叹着气:“我叶采苹也不是什么很贱的人,夫人不愿意跟我一起赚钱,那就算了,我也不会贴上去。”
“后来我遇到了知晏,我给了他一半的干股。”
说完,叶采苹笑了笑,转身离开。
国公夫人却怔怔地站在原地,双眼瞪得大大的,身子一晃,差点没摔到地上。
“夫人!”余嬷嬷从不远处快步走过来,扶着她坐到地上。
她把李娇娇送到门口,就把人交给了小绿,自己连忙折返。
哪想,等找到平国公夫人,竟然听到她跟叶采苹的这番对话。
“玻璃作坊......”国公夫人脑子轰轰咋响,身子直抖,心一抽一抽的:“她说、说要跟我合作玻璃作坊的......”
这可是玻璃作坊!而且还是独此一家!
要是她有玻璃作坊的一半干股,那家里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饿钱!家里一年一年的亏。
她愁得头都白了,要是有了玻璃作坊......
国公夫人又悔又恨:“她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她、她——”
余嬷嬷都不想劝她了,无语死了。
说了有什么用?
当时便是说了,以夫人的脾气也会嗤笑一声,说小小一个农妇懂什么经商,懂什么琉璃,然后羞辱人家。
而且叶宜人刚刚也说了,人家也不是什么很贱的人,你这态度,人家便是条狗也不会往上舔!
国公夫人悔得差点呕气。
但心里更多的是恨!
觉得都怪叶采苹!
当时要是叶采苹多说几句,她哪会这样……
国公夫人在那里呜呜哭着,她不知道,隔着一座假山。
正有两个小妇人坐在那里吃瓜子,听到这些话,双眼都快瞪出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呸地一声,把嘴里的瓜子都吐了出来,连忙跑去跟人聊瓜去了。
手里的瓜子,哪里喂到嘴的瓜香甜!
“我跟你说个事,叶宜人竟然是平国公夫人的救命恩人!”
“怎么回事,不能吧?”
“就是就是!我刚刚听到的。可人家叶宜人救了她的命,她醒来后却恶语相向,还说人家想攀附权贵!”
“后来,她竟然只给了150两钱当报恩钱。”
“不对不对,不是150两,我听到了,其中还有别的买东西的钱。实际就给了50多两!”
“嘶……别说是救我的命,便是我摔伤,也不止给这么点。”
“钱就算了……我怎么瞧着像救了个仇人!”
“前段时间,我在九琴茶庄倒是看到了一件趣事。”
“当时叶宜人带着女儿想来茶庄吃东西,那李娇娇冲过来抢桌子,还让人家叶宜人跪她一个白身。”
“后来这平国公夫人速速冲进来护女,也逼着叶宜人跪。”
“当时瞧着不知道什么……现在……这竟然是救命恩人?不帮着救命恩人就算了,竟然帮着作弊的义女欺负救命恩人!”
“嘶,这是恩型的忘恩负义!叶宜人真是救了一头白眼狠!”
“还有还有……我还听到,叶宜人说,当时救了她,见她富贵,本想跟她一起合作开这个玻璃作坊的!可见她那诚度……立刻就退缩了。”
“啧啧,笑死个人了!这还是天上掉下来的泼天富贵,她竟然撑了把伞,躲开了!”
这些话,不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定国侯府。
平国公府等人才火了一会儿,又爆火了!简直是火上加火。
原本不过是蛇鼠一窝,有眼无珠收了个品德不好的义女。
现在更是多了一个忘恩负义和白眼狠的称号!
那有眼无珠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平国公和他的两个儿子气得脸都白了,整个宴会一直被人笑话、不断地被笑话!
想躲起来,还会被宾客和沈家下人给揪出来继续嘲。
父子三人恨不得把平国公夫人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