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马儿疾驰出城,向大河方向跑去,越跑越久,眉雪开始呼哧呼哧喘气粗气,跑了快半个小时之后,远远能看到远方结冰大河,眉雪马蹄节奏已经缓慢下来,开始跟不上耶律雅里的小马。
不过它不服输,还在哼哧哼哧的卖力前进,等到冰封的河边的时候,眉雪已经开始喘粗气,速度明显下降。
一路疾驰,让它坚持不住了,再接着全速跑可能会伤到它,李坏让它停下。
而远处河面上,耶律雅里清脆的笑声传来,她骑着小马还在冰面疾驰,一直跑到河对面看不见人影才又跑回来。
眉雪很不甘心,对着小马哼哧哼哧喷出鼻息,可人家只顾吃草,根本不理会它。
这就是蒙古马除了耐力优势之外的另一个优势,吃苦耐劳,不挑食,冬天河边的枯草根它也能吃。
耶律雅里很高兴,激动的从马背上跳下来,一不小心差点摔倒,李坏连忙伸手拉住她。
“我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耶律雅里高兴的说,心情也好起来。
“我见你不太喜欢府里的环境,以后你要是闷了可以找何芊出来骑马,让王府的护卫陪着你们。”李坏道。
耶律雅里双手握着他的大手,摇头道,“不是的,我很喜欢,只是有点笨,学不会…”
她有些惆怅的看着天空:“府里的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非常珍惜他们,只是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
比起那些时时刻刻想杀我的人,想用我的命去换富贵的人,王府非常好,大家都对我很好。
可是我汉话说的不好,有时候没法和大家好好说话,总觉得心里愧疚,对不起他们的好意。”
李坏一愣,随即想到耶律雅里的经历,作为一个亡国公主,她在无尽的动荡和恐慌中经历提心吊胆的保命,背叛、出卖、甚至生命危险伴随她许久,对她来说,王府确实已经很好了。
所以她很知足,能感受周围人的善意,也想努力融入大家。
李坏抬手,捏了捏她靠看的脸颊,想笑又笑不出来,“不必那么强求,你就是你,做好自己就成,不用为别人强求改变。”
耶律雅里摇摇头,放开他的手,牵过旁边小马:“不对,不肯对自己严厉,不愿为别人的善意付出,那是任性不懂事,不是什么做好自己。”小姑娘反驳。
“殿下将来是景国的主人,是全天下的主人,那自然可以做好自己就成,让天下迁就,可我觉得如果想和周围人相处好,大家总是互相迁就的。
何芊姐能陪我骑马,我也要学会能陪她打牌;诗语姐能教我说汉话,我也要能教她骑马这样我们才能好好相处,不然总是她迁就我,总是她做得更多,相处久了就不好…
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也不是不懂事的任性公主。
就像殿下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也要你做很多事,可我…我想来想去,你是天下最聪明,最厉害的人,恶毒的金人不是你的对手,王府的财富多到数不清用不尽,殿下的权势终将让天下人付首…
所以我…我除了讨殿下欢心,违逆生下子嗣后代,什么都做不了。”她说到这,脸蛋微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羞。
皇帝和皇后已经安排好了,初八就让耶律雅里正式过门,辽国公主的身份对于安抚北方作用很大。
李坏上前,环住她的腰肢,身后亲兵纷纷回避。
“嗯,你这么想也很好,以后我好好教你怎么生孩子,有了孩子你可以教他们骑马射箭。”李坏道。
耶律雅里往后缩了缩,整个人窝在他胸膛里:“可我不会带孩子,我怕带不好,我想跟阿娇和诗语姐学学,奶妈们不让我学,说是阴秽之事,太靠近会染阴气生病。”
李坏哈哈一笑:“别听她们胡说,不过孩子确实不好照顾,以后你自己学。”
耶律雅里红着脸点头。
随后休息一会儿,又在河面跑了几圈,便到河边的亭子里休息,拿随身携带的酒水解渴。
当然李坏今天来河边可不只是带耶律雅里出来遛马。
一边在小亭里调戏耶律雅里,联系感情,一边看向南面。
过了许久,远处过来一队人,都是步行,带头的是方新和两个随后,身后跟着神色惶恐的三个人。
几人进入小亭,向他行礼,方新道:“殿下,你说的三人都带到了。”
三人神情慌张,正式被李坏圈点出来和夏国使者接触的官员。
方新是皇太孙的人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听雨楼是潇王府的产业人尽皆知,所以当方新找上门说皇太孙相请时几人都不敢拒绝,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何受到皇太孙相邀,心中紧张之外也有一些期许。
只是没想到居然邀他们出城,到大河边的一个亭子里,亭外还有众多亲兵把守,顿时开始不安起来。
李坏搂着耶律雅里,让他们随意坐下,然后大开口:“听说你们近来和夏国使者走得很近。”
三人一听这话,顿时吓到,连忙下跪辩解,是夏国使者单方面找上门,他们出于待客之道不好赶人走,但没收半点好处,也没透露半点朝廷机密。
李坏摆摆手,笑道:“不用那么紧张,我怪你了吗?再说要透露朝廷机密,你们也要知道朝廷机密才行啊。”
几人一听,顿时也愣住了,是啊,以他们的官阶和位置,知道个屁的朝廷机密哦,朝廷机密要事也不会找他们商量啊,面面相觑之后,突然又扎心了。
“那…那殿下叫我们来做什么。”
李坏道:“我知道夏国使者想干嘛,所以想让你们帮忙,这是国家大事。”
一听国家大事,几人这些都打起精神来。
“夏国使者接近你们,无非因为你们是兵部官员,他们想打探我景国意图,既然如此就需要你们‘不经意’放一些消息,混淆夏国人视听。”李坏道,他之所以大年初三约这几人出来,是因为各国使者这时正在宫中赴宴。
皇上开口,各国使者不敢不去,夏国人也一样,来城外也不像城中人多眼杂。
“不过今日之事要保密,初在场之人外不得外传,事成之后,我会给三位大人记功,明白吗。”
三人连连点头,其中年纪最大的激动道:“殿下放心,我等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他人知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毕竟给皇太孙办事,拉近关系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年轻些的两个官员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太拉得下脸,作为官场老油条,面子是什么根本不知道,讨好站边及其迅速。
李坏点点头:“如果下次夏国人再向你们示好,你们假装推辞一下,贿赂可以都收下,自己用。
他们如果问别的,你们含糊其辞,如果问景国有没有出兵意图,你们就说有。”
三人连连点头。
“不过你们不能直说,不然太假,难以取信,因为你们的官职不大可能直接听到朝廷最机密的决策,要暗示,要从其它地方入手,让他们相信。”
其中一人犹豫道:“就说从某位朋友那听来的?”
“或者说我有友人在户部司任职,听说一些辎重粮草往西北调度?”
“孺子可教!”李坏高兴道:“就这么说,可以从各方面入手,暗示夏国人我们可能要出兵。”
“如果他们问及出兵方向,你们就说以凤翔府、河中府为依托,从南向北出兵,目标在会州、静塞、盐城、洪州十里井、牛心亭、永乐城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