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一笑,说道:“姑娘唱一个曲吧。”
“也好,只是刚才琴弦断了,我给你来一个横吹《梅花落》、公子喜欢吗?”
“都行。”
李思思拿出一个笛子一样的东西,横在唇边,一曲低婉悦耳的声音袅袅飘散。
林啸眯着眼睛,口含香茗,飘飘怡然。
一曲终了,林啸掏出银票,放在桌上。
“公子这是何故?是奴家的曲子不好听吗?”
“很好听。”
“好听我再给你吹一曲。银票你收起,莫要被黄白之物污了这良宵美景。
“银子你收下,我有一事请求。”林啸说。
“公子尽管说,莫说一件,十件八件都答应。”
林啸从怀里掏出王豹的画像:“这个人你可见过?”
李思思仔细看了,说道:“见过。”
林啸心里一喜:“他来作甚?是否还有人和他一起。”
“公子,这个人前天晚上来过,不过不是来找我的,是受别人邀请,一起来这里喝茶听曲的。”
“与何人听曲?”
“奴家不知道他们姓名,但是知道他们是高梁牛人,非富即贵。”
“知道他们谈论内容吗?”
“不晓得。他们只是听曲,然后屏退奴家,继续喝茶,二更以后就走了。”
“如果见到和画像上一起喝茶的男子,你能否认出来?”
“应该能认出来。”
“姑娘稍等。”
林啸下楼,让小喜子赶紧带薛贯儒来,带上画笔纸张。
上楼,继续听曲。
薛贯儒到来,看到李思思,浑身颤抖。这家伙,自宫了,见到心仪的女人还这熊样。
“姑娘,这位是我的朋友,你的超级粉丝。这样,你说那一个人的相貌,让我的朋友画出来。”
“是,公子。”
两人进到内室作画。
林啸和小喜子在外间喝茶。
“公子,思思姑娘味道如何?”
“喝茶。”
“你是说思思姑娘像这茶水,甘甜解渴、口舌生津,回味无穷、三月不知肉味?”
“我说你闭嘴。来到这种地方,你是特别兴奋,我怀疑你是假太监,让监栏院的老太监再给你刷一刀。”
“公子,可别,俺去根干干净净的,每年例行检查,免检。”
林啸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小喜子。
薛贯儒和李思思在里间作画。
慢慢的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多久,听见一个声音说:“公子,可以了。”
面前是薛贯儒,手里拿着一张画像。
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个工部侍郎吗?叫什么名字,林啸记不得了。
“现在什么时辰?”
“已经四更了。”小喜子道。
“走。”
“公子,天色正暗,还是歇息一阵再走吧。”李思思挽留。
“我们两个先走,薛公子留下,可以和思思姑娘探讨一下丹青技艺。”
“好,好。”薛贯儒忙不迭的说。
······
急匆匆的从教坊司出来。回想两天的经历,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忽然想到王豹家的书房里,感觉里面狭窄许多。书房里面会不会有夹层,如果有夹层,一定在书橱后面。
赶紧拐向王豹家的胡同。
“大人,您往哪里去?”
“去王豹家。”
“王豹死了,家里孤儿寡母,这时候去不合适吧。”
“少废话。”
来到王豹家院外,大门自然紧闭。
“小喜子,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大人,您要翻墙?”
“在暗处等我,不要让巡逻的兵勇和打更人看见,就是看见你了也不要说和我在一起。”
“要是刑部的校尉把我抓进去怎么办?”
“我去捞你。”
翻身越过围墙,来到王豹家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走进房子,见屋门开了一道缝,难道庞氏上茅房去了。
等了一阵,不见有动静。微风吹来,感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
不好,林啸快步走进房间,见卧房的门开着,打着火镰,往里面一照,吓了一跳。床上两具赤裸裸的身子。血液还在顺着床腿往下滴落。
摸摸庞氏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另一个身子压在庞氏身上,翻开,是王豹的义子王虎。
王豹刚死,义子就上了他老婆的床,丢人丢到家了!
镇静一番,悄悄的退出房间,然后来到书房,书房里乱七八糟,书籍竹简散落一地,一个书柜被移开,里面过然有夹墙。墙里面翻动混乱。
有人已经先下手了!
这么大的现场,一个人处理不了。
林啸从原路翻墙出去,小喜子从暗处出来。
“公子······”
“什么都不要说。赶紧去刑部禀报,就说王豹家里发生了命案。”
“王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说是他家里有人死了,快点去!”
小喜子慌慌张张走了。
不一会儿,跑来一队校尉。为首一人来到林啸面前:“提督大人,刑部赵七向您报到。”
“你在刑部什么职务?”
“七品主事。”
“好,立即封锁这一带区域,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是,大人。”
“仵作来了没有?”
“来了,这位就是。”
过来一个干巴老:”刑部任真向大人问好”
“你随我勘验现场。”
······
天渐渐的亮了。
围着王豹家院墙外转了一圈,真的有发现,墙上有明显攀爬痕迹,墙下有几处脚印,只是这脚印奇怪,长不足六寸,却很宽阔,那样子不像是人的足迹,倒像是穿了一个鞋子的马蹄印。
吩咐小喜子弄来石膏,加水搅拌均匀,徐徐倒入脚印上面。不一会儿,石膏凝固,取出,用水冲洗,一个完整的脚印模型显现出来。
“大人,您这是哪里学来的?”任真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啸的操作。
任真是大鄢朝数一数二的仵作,什么样的现场没有见过,见这样取脚印还是第一次。
“不用学,自己琢磨的。”
“大人真是神人也。”任真由衷的佩服。
取了足迹,来到院中。任真匆匆的要进庞氏的房间。
“任仵作,稍等。”
命人取来银粉,撒在门框,室内桌椅,以及床上光洁之处。
撒完以后,用狼毫软笔轻轻刷去银粉。牛皮纸覆盖,按压,再揭开。按在上好的纸张上面,几枚清晰的指纹显现出来。
任真看的认真,不敢言语。
这是林啸前世当协警的时候,见技侦人员取指纹的做法,只不过前世用的是透明胶带提取,提取以后照相,在放大镜下和嫌疑人的指纹比对,是不是同一个人的指纹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