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宰相说的是。”
真不愧为一个老狐狸,万年才不会为这样的事情给刑部和地方府衙打招呼。找到了王豹的尸体,那是一个恶作剧,找不到尸首,他万年的老脸没有地方搁。
“林提督啊!你刚入官场,有些话老夫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大人,有话您尽管说,林啸洗耳恭听。”
“前天在朝堂,好多大臣弹劾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大臣们有的说的很对,我刚入官场,不懂礼节,可能得罪了人,以后大人多多指教。”
“指教说不上,你是大鄢功臣,一举洗刷了大鄢几十年的耻辱,收复失地,废除不平等条约,免除岁银帛绢。经商办公司,为大鄢府库增加税银。可以说是盖世奇功,老夫自愧弗如,自愧弗如。但是······”
万年顿了一下,吹吹茶盏里漂浮的茶叶。
“大人有话直说。”
“自从太祖创大鄢以来,风风雨雨,历经多次劫难,每到关键时候,总有仁人志士挺身而出,朝堂上下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共克时艰,才有了大鄢的辉煌,大鄢五百年的传承。”
“是,大人,大鄢的辉煌是每一个大鄢人的骄傲,大鄢几十年来的成就,是您当宰执以来的不朽功勋。”
万年“呵呵”一笑:“林提督过奖了,大鄢几十年来,天灾不断,兵祸连连,北方异族崛起,不断骚扰边境。天气异常,去年干旱加上奇寒,大鄢百姓流离失所,虽然朝堂上无人敢说明实情,但是我万年是清楚的,去冬以来,大鄢百姓至少减少百万,我老了,但是忧心忡忡,皇上沉迷修行,我等责任重大啊!”
“是,大人,这些年您辛苦了,为了大鄢,你头发白了,腰也弯了。”
林啸说的是实话,万年就是帝国的一个裱糊匠,这边抹抹,那边涂涂。大鄢千疮百孔,万年缝缝补补。
“是啊,头发白了,腰也弯了。等皇上闭关结束,我就向他提出辞呈,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但是总担心最近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帝国臣子们要团结一致啊,不能搞无畏的消耗了,风闻言事是好,会把一部分蛀虫揪出来,震慑对朝廷不忠,对黎民百姓不敬的官员。怕就怕风闻言事扩大化,伤及无辜,官员之间勾心斗角,处处设防,到时候损害的是帝国,受伤的是官员,受苦的是百姓。”
“是,是,大人高瞻远瞩,说的正确。”林啸敷衍到。
“好了,我就不打扰了。备轿。”
万年说了就站起来。
“大人,天已正午,留下吃饭。”
“有机会老夫请你带府上,我那内人会做烙饼,很好吃,林提督群尝一尝。”
“一定,一定,忙完这几天,一定去府上请教。”
老万年坐上轿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林啸在院子里站了好久。这个老狐狸,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只是来喝几杯水?
绝对不是,老万年话里话外很清楚,要保持团结,不要把事情扩大化,同朝为官,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宰相是在为胡威求情的,还有为其他官员求情,暗示林啸适可而止。
万年一生为官,这是点到为止啊,就看你林啸怎样琢磨了。
王豹的尸体失踪是不是一个警告,警告他林啸不要把事情做绝了,否者死无葬身之地。
郁闷的回到屋子,赵飞燕从里间出来:“大人,刚才宰相对您很客气啊!”
“是吗?”
“我听说老宰相以前眼睛不揉沙子。是一个脾气很倔的老头。今天亲自来西厂看望你,谆谆教导,对你是莫大的荣幸了。”
“哼!”
······
袁木从外面匆匆进来:“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
“王提督的尸首找到了。”
“在哪里找到的?”
“城外乱坟岗附近”
‘尸首还完整吗?’
“完整,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就是王提督的尸首在乱坟岗的一个茅房里,身上污秽不堪。”
“昨夜城门没有开,是谁能把王豹的尸首弄出城外,又捣进茅房里?”
“大人,正在调查。干这事的不是一般人物,有脚力,能攀爬,而且和王提督有过节。”
“好好调查。”
“是,大人。大人,王提督马上要入殓,您还去他家吗?”
“我就不去了,你招呼好丧葬事宜,平安把王提督和家人送走。不能再出差池了。”
······
午后,林啸带着赵飞燕小喜子来到秋审处。
他有预感,刘三、潘四、胡威,还有宁毅安排的耳目一定会有线索出来。
秋审处的总旗见林啸有来了,像是老鼠见了猫,浑身瑟瑟发抖。
这一次秋审处当值室干净多了,值班记录规范,制度上墙,尤其是林啸说的九项纪律九项注意,工工整整的写在墙上。
“大人,您坐,这是今天的当值记录,请您过目。”
林啸不看,问道:“你在这里有办公的地方吗?”
“有,有,大人,平时我就在这里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秋审处。”
“过去看看。”
秋审处里面有一处宽敞的院子,院子里几株桂花,几丛竹林,青砖铺路,幽静典雅。
室内更是考究,红木家具,古玩玉器,名贵花草。
麻痹,你一个总旗,比我提督的办公场所都要舒服。
屋子里出来一个老厂公,看打扮像是仆人。
沏上茶水,总旗垂手恭立。
“这里我占用几天,临时在这里办公。不要有人打扰。”
“是,大人。”
“你去吧!”
总旗诚惶诚恐的走了。
林啸对小喜子说:“把宁毅唤来!”
小喜子走了。林啸说:“飞燕,这里真是左爱的最佳场所啊!几道关卡,外人根本进不来,就是翻天覆地,也无人问津。”
‘“大人,这是你属下的场所,你若留下种子,会被人不齿的。”
“他敢,这里不真错,金屋藏娇,清闲的时候就来这里。外人以为我以厂为家,秋审处的看守以为我深入一线,作风扎实。屋里美娇娘以为我情真意切,爽。”
“大人,不要忘了你是提督了。风闻言事,会有人上奏的,要是抓了现行,你的官帽不保。”
“我正不想要这顶帽子。”
正说着,见宁毅匆匆进来:“大人,大人,供了,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