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大伯,我不想见面,也不想交朋友。”
沈言卿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眸子里透着对亲戚的友好,却又带着边界感。
“言言,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多学习下别人的经验总是好的。”
大伯家的堂哥帮腔。
沈言卿垂头不说话,表情快要绷不住。
心里的烦闷蹭蹭往上涨。
那种大石头压着心脏的感觉,又有了。
而且比先前更重。
一大家子都来干涉自己的私人生活。
沈言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的身份。
除了吃穿不愁,其他半点都无。
爷爷这边的“好”,看来最终都是要有回报的。
一直在打牌的姑姑也走了过来,靠在沙发上摸了摸沈言卿的头发道:
“言言,不是逼你去,我们就是想着能帮你学得轻松点,那个秦家的孩子我们见过,
个头都一米八五,长得帅气,礼貌有涵养,风度翩翩,
不是那种读死书的书生,交这样的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姑姑,别说了,我不想。”沈言卿极力压抑着情绪。
不想在长辈面前失态。
只想这一天早点过完,回家!
可回家后,初三又要去外公家里。
照以前,她是很乐意去的。
现在不怎么想了,就盼着早点去学校。
心里的烦闷还在继续往上冒。
沈家大伯和姑姑对视一眼,面露不甘,却也没有再提。
吃了两顿没滋没味的饭,沈言卿晚上跟着爸妈回到了家里。
等沈言卿进浴室后。
两口子坐在沙发上聊起来。
何冬琴呵呵一声道:“我就说了吧,言言不会同意的。”
沈建军无奈苦笑:“老头子都这样说了,我只能问一问了。”
何冬琴道:“他们做生意做惯了,眼皮子浅,不知道天有多大,你以后可别跟着一起凑热闹。”
私下沟通时,何冬琴的话语中,没有给公公一家半点面子。
这件事她一点都不意外,但她对女儿有信心。
自己教出来的,要是会接受这一套,那她可以拿块豆腐撞死自己。
也就没有必要当面反对。
沈建军点头道:“放心吧,我还能不明白吗!”
他看了眼浴室方向,表情纠结着,犹犹豫豫。
何冬琴一眼看出丈夫有事,而且跟女儿有关系,
“有话就说啊,吞吞吐吐的。”
“那个……那个……”沈建军也不知道说出来是好是坏。
“说啊,再不说我生气了。”何冬琴拍了丈夫一下。
“好,我说,但我说了你要保持冷静,能做到吗?”沈建军担忧地望着妻子。
他自动忽略了自己当时的暴怒。
“说吧。”何冬琴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是……言言她……可能……谈朋友了!”沈建军踌躇着,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何冬琴失声站起!
“哎哎哎,你先坐下!”沈建军瞄了下浴室方向,忙让妻子收着点。
“你说的是真的?亲眼看见了?”
何冬琴的眼神剧烈闪动,本来算是好看的眼睛,眼尾抽搐着。
这让沈建军心里有些打鼓,如果自己说出来,那女儿怕是会挨一顿大批。
他太了解自己妻子了。
要说民间普遍高压教育,那几乎没有超过面前这个教育局局长的。
行有度,坐要端,吃莫言。
寝不动,书多看,语须慎。
但凡能想到的规范教育,自己的妻子都有做。
这还不包括成绩方面的要求。
为了培养一个完美的公检法高部,妻子可谓是倾尽全部心力。
女儿大一首学期就谈朋友,绝对不在妻子规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