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好。”老头连忙转动轮椅,护士上前帮忙推着来到沙发这。
何冬琴还在默默看着女儿的脸。
心里既心疼,又实在无法理解!
那么听话乖巧的女儿,竟然会选择从三楼一跃而下。
要不是有个遮阳棚,要不是下面是父亲种的菜地……
人多半就废了。
何冬琴的脸色变来变去,阴晴不定。
就是那个陈升!
要不是他,女儿一定还好好的,乖乖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女儿变成这样,肯定是陈升教坏了她!
走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沈建军火急火燎冲了进来,先对老头喊了一声爸,然后两步扑到女儿床前。
握着女儿的手,市委一号的眼泪就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我的言言啊……”
“医生说问题不大,别太担心,让言言安静躺会。”家属休息区的老头说了一句。
沈建军也知道不能吵到女儿,抹了把眼泪,抬头目光复杂的望着妻子。
该责怪妻子吗?该!
却怎么都责不出口。
这个当年活泼可爱的女孩,跟着他去了湘省,默默支持他往前走,自己当了个小小的教育局长。
他知道妻子把一腔心血都花在女儿身上。
他更知道妻子是要女儿走她当初没走的路。
女儿负担很重,他也知道。
可最终他还是没料到会有这一出。
两个都是他的最爱,他想怪,却又不忍心。
责怪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是不责怪,又对女儿不公平。
难道没事就没有责任吗?
难道一定要等出事了才叫有责任?
他自己也有责任!
要怪就怪自己吧,平时为什么不让妻子缓和下对孩子的紧逼教育。
何冬琴面有悲痛,看着丈夫道:
“言言这个事主因还是在那个叫陈升的学生,回陵县要……”
“冬琴!”沈建军打断了她,小声道:“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吗?”
“我说的就是问题。”何冬琴以为丈夫真在问这件事。
“不,你说的不是问题,言言长大了冬琴,不是三岁、八岁、十岁。”沈建军眉头皱出一个忧虑的川字。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训斥的念头,拉着妻子往老头那走,
“我们去那边说。”
被打断说话的何冬琴有些不愉,挣了下没挣脱,便跟着丈夫去了休息区。
“冬琴啊,转学就不要转了,只要言言自己愿意,在哪学都挺好。”沈建军拉着妻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自己扯了张纸巾擦擦眼角。
“不转怎么行呢,言言还是会受到影响的。”何冬琴瞪了丈夫一眼。
“冬琴!”沈建军的音量突然拔高,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又压低声音道:
“言言因为什么跳下来,你比我更清楚,不能再逼了,再逼会出大事!到时候,我们后悔一辈子!”
他不忍去戳穿妻子的不甘心,毕竟是为了他才会这样。
可孩子真的不能再逼了。
“我……”何冬琴语塞,眼中闪动,懊悔和执念交叠。
“她在江大好好的,学习也没有落下,反而多学了不少。”沈建军淳淳劝导,
“我们该放平心态,接受她长大的事实,让她选择她要的生活。”
沈建军能说出这番话,也是克服了自己内心的纠结。
女儿成人了,终归是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父母不管怎么去干涉,最终都会是错。
好与坏,成年人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哪里懂得怎么选,她根本不适合和从商的在一起。”何冬琴一急,说了句她从前不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