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潇笑着摆摆手，“曾影帝，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副导演通知您可以提前拍了？”
曾尉一愣。
“提前拍？是哪位演员有事，需要往后调整吗？”
陈潇笑着摇头，“拍得很顺利，现在已经拍完了三分之一。原计划20天的戏，15天拍完了。考虑到您在魔都，不方便改日程，我本来想把您的戏往往后挪挪。”
曾尉瞪大眼睛。
拍了三分之一？
这是坐火箭了吧？
若非刚和摄影导演、演员聊过，他就真信外界所说，陈潇不顾质量，刷刷过片。
他试探着问道：“我知道，你指导得好，演员演得不错，不过，不用保几条备用吗？”
陈潇笑道：“保了，一般拍两次。”
曾尉嘴角颤了颤。
别人拍十几次，你拍两次？
全是成品是吧？
他不知道的是，陈潇心里对每个画面早就有了规划。
现在的拍摄，只是执行计划。
速度当然快。
陈潇原本计划2个月拍完。
到了现场发现，先给演员讲戏，演员表演成功率很高，速度就比预期的高一些。
估计一个半月就拍完了。
现在已经拍了两周，那就还剩一个月，拍摄工作就结束了。
后期制作、送审过审之后，就能面世了。
陈潇也看出来了，他不是提前来拍摄的，直奔主题问道：“曾老师，您提前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曾尉回过神来。
他来剧组，一是看看剧组运行情况，二是找编剧聊剧本。
他刚刚问过乔森，编剧不在剧组，有问题问导演就行。
可他好面子啊。
看着眼前20岁出头的陈潇，他实在张不开嘴。
不如这几天在拍摄现场观察观察，说不定就理解深刻了嘛！
这么打算着，曾尉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陈导，我听说，老年露丝的演员还没定下来吧？”
陈潇点头，“还没。”
原本定下了一名知名老演员，她也答应出演。
可蔡绩出走后，把她也劝走了。
那老前辈跟蔡绩不愧是朋友，同样心直口快。连个理由都懒得找，直言说，不愿意晚节不保，拒绝出演。
人家都这么说了，剧组也不好挽留，只能另寻演员。
这些天，他忙着拍摄和制作周边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找人顶上。
陈潇看向曾尉，“曾老师，您人脉广见识多，有推荐的人选吗？”
曾尉思索片刻，眼睛一亮，“还真有一位。葛雅前辈！”
但马上，他似乎想到什么，压低嗓音道：
“不过得提醒你一声，她以前恰好是给刘前辈做配的。俩人关系后来还闹掰了，刘前辈那个人吧……心直口快，公开嘲讽她一辈子出不了头。找葛雅老师来演的话，你别提刘前辈。”
他口中的刘前辈，就是拒绝出演露丝的那位演员。
曾尉继续道：“葛雅前辈人很好，但演了一辈子戏，也没大火，挺可惜的。你搜搜看，网上应该有她的信息。”
陈潇点点头，掏出手机，搜索葛雅的信息。
网页中弹出来一位神态活泼、憨厚可爱的老奶奶。
陈潇眼睛一亮。
这简直就是老年版露丝从文字里走出来了！
这位葛雅前辈很少演戏，他之前刷近些年大火的片子时，没看到她。
这比辞演的刘前辈还合适啊！
陈潇看向曾尉，“我觉得很合适！”
“行，我跟她挺熟的，我去帮你联系。”
“谢谢曾老师。”
陈潇又看了眼手机上的照片。
一辈子没火吗？
只要葛雅老师答应出演，并演出老年露丝身上的故事感。
这部片子绝对会让她在晚年迎来演戏事业的巅峰。
毕竟，在从前那个世界，饰演老年露丝的演员，可是凭借这部片子，在全球出名。
被提名为奥斯卡最佳女配角，成为历史上年龄最大的提名者。第二年又获得了土星奖最佳女配角奖！
“那你忙，我去见个熟人。”曾尉跟他打了个招呼，客套几句后，朝演员休息室走去。
……
夜幕降临。
乱哄哄的人群中。
四名乐手停止奏乐，有些紧张地看向远方。
乐队指挥哈特利回过头，对成员说道：“就这样吧。”
“再见，祝你好运。”
“再见了，老朋友。”
乐手相互告别，带着大提琴、小提琴转身离开。
哈特利望向远方。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动作却优雅，充满艺术气息。
他再次举起了小提琴，奏响悠扬的《靠近天空》。
三位乐手闻声，停下脚步，走了回来。
从独奏，变为合奏。
慌乱的人群中，四个人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奏响悠扬的音乐……
“OK，过！”
陈潇抬手示意后，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思考电影的画面设计——
接下来，乐队演奏的音乐延续下去。
画面切换，以这段音乐为背景，展示死亡面前的人性百态。
在驾驶室里凝视水位淹没窗户的船长、拨动钟表的游轮设计师、相拥赴死的老富翁夫妇、为孩子讲述睡前故事的母亲……
还有解下中枪者救生衣的普通人、为求生装作孩子父亲的卡尔……
片场里。
见他陷入沉思，周围的工作人员放轻了动作，生怕打扰到他。
半个月的接触，让大家清晰意识到，这位二十多岁的总导演，真的是整个剧组的中流砥柱。
待人有礼，才华横溢。
现在他脑子里设想的场景，在未来或许会成为经典片段！
乐队指挥的扮演者乔森，脸上满是喜色。
昨天NG了十多次，终于过了！
他轻轻走到一旁，想等陈潇再指点两句。
在他对面，一脸胡茬子的摄影导演卡朋，呲牙笑笑，对他比了个赞。
卡朋也在等陈潇，等着跟他沟通下个场景的画面。
他盯着监视器，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这段戏跟昨天比，上了好几个档次！
他看了眼陈潇，眼里满是钦佩。
两周前，他被喊过来顶替蔡绩的位置，担任摄影导演。
反正他一直接不到啥好片子，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过来了。
待了三天，他就清晰意识到，机会来了！
虽然外界都以为他们在拍xi钱的烂广告。
就连他前任摄影导演，都说剧组在毛头小子的瞎指挥下胡闹。
但他心里很清楚，这部片子保持现在的拍摄节奏，绝对能成为今年电影界的黑马！
不，是近五年的黑马！
而他，沾着陈潇的光，或许就能拿下人生中第一个摄影奖项！
想到这，他不禁心里哼歌，抖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