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后的乔微雨忽然冲出去,几步跑下台阶,夺过那面巨大的铜锣,狠狠敲响。

哐~~回音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声浪吓得魂魄出窍。

乔微雨高举鼓槌,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是枢密使夫人,我儿子平子瑜是小郡王的堂弟,我算是大长公主的弟妹。小郡王策划了今日的红白撞煞,这是我亲耳听见的!”

“那日,我立刻告知大长公主和我夫君,请求二人对小郡王严加管束。他们非但不听,还百般纵容。他们说孩子只是恶作剧,叫我别管。我不答应,他们反倒把我禁足起来。”

“今日我刚解除禁足,就得知我儿子已经死在红白撞煞里!谁来赔我儿子?谁来赔?大长公主,你说小郡王无辜,你能骗得了世人,你能骗得了我吗?”

乔微雨再次敲响铜锣,厉声质问,“大长公主,你能骗得了你自己吗?你问问你的良心,我儿子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狗屁的铁面无私,狗屁的刚正不阿!但凡你对小郡王管束得稍微严厉一些,今日之事都不会发生!小郡王不是首恶,你才是!你还我儿子命来!”

乔微雨一下一下敲响铜锣,一声接一声地喊:“你还我儿子命来!你还我儿子命来!”

喊到声音完全嘶哑,她也不肯停歇。

人人都看得出她疯了。作为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她活生生被逼疯了。

母亲为了给死去的儿子讨一个公道,绝不会说假话!小郡王果然是始作俑者!而大长公主是恶的源头!

哈哈哈,皇室唯一清流?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平远洲立刻就想冲出去把乔微雨拉进府。

“这个该死的贱妇!我命人把她的嘴缝上!”

平骏达拉住平远洲,意味不明地说道:“她哪一句话说的是假的?那天的事为何无人告知于我?若我知道,定会阻止两个孩子闯祸。华阳,你以前不会这样,你——”

平骏达咽下指责妻子的话,因为他知道,罪该万死的人是自己,是沈卉,是平远洲,是那些个野种!

其余人都是无辜的。他们没有错……

平骏达闭上双眼,身体微微发颤,脸色白得可怕。

看见他几近破碎的模样,大长公主心如刀绞。今日的万般痛苦,都是她自找的。

弟妹的悲愤,她能理解,因为她也是母亲。

她垂着眸子轻声解释:“那天石将军来了,他说看守先太子皇陵的军队全部撞煞,求我找高人除煞。你知道我从来不信那些。把他打发走之后,我心烦得很,这才没有听弟妹的规劝。是我的错。我这就出去给苦主们赔罪。”

大长公主命人给自己披一件黑色外袍,把满头珠翠一一摘掉。

这时,门外传来史正卿的声音:“大长公主,我钱叔的儿子钱渲也死于这次灾祸。明日上朝,我定要奏明皇上,请求圣裁。”

大长公主猛地抬头,看向半敞开的大门。

“正卿怎能与本宫作对?他是史家人!”

平骏达睁开眼,无力叹息:“你别忘了,死了的钱渲也是史家人。钱渲是亲,你是疏。”

大长公主面色变得更为灰败。

平骏达又道:“此事若传入皇帝耳朵里,我们讨不了好。当年皇帝被立为太子后,曾命你为乐璋改名,你不服,告到父皇那里,父皇特赦乐璋不用避讳皇帝的名字。”

“皇帝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不会放过乐璋。乐璋若是活着,许是会被他褫夺王爵。乐璋若是死了,恐怕连个谥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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