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正厅,对着丈夫抱怨:“念晴若是出了什么事,都是你害的!”

纪寻风淡淡说道:“你这副样子让我想起了先帝。”

文氏愣住:“我怎敢与先帝相比。”

纪寻风冷笑:“你对方众妙深信不疑的样子像极了被方辰子蛊惑的先帝。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你也看见了。先帝驾崩,不葬龙脉葬绝脉。方辰子选中的太子,现在是个——”

他面皮一阵抖动,终究不敢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说完。

他抹把脸,站起身,疲惫摆手:“那么多丫鬟侍卫看着,女儿不会出事。三日内必有灾劫,要想躲过此劫,你只能求我。这套话术每个骗子都很熟练,只有你这种无知妇人才会信。”

他离开正厅,完全不理会妻子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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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晴走入一家茶馆,来到定好的雅间,让丫鬟侍卫守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去。她与郭书瑜谈论的都是女儿家的私密之事,不好有旁人在。

郭书瑜坐在窗边,转过头对着她微笑。

纪念晴把几盒糕点摆放在桌上。

“书瑜,你好些了吗?林子雨家在办葬礼,你怎么不去帮忙?你是他家媳妇呀!”

郭书瑜恨得牙根发痒。以前怎么没发现,纪念晴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如此讨厌!

她勉强扯开一抹笑容,眼里却泛出泪光,嗓音微带哽咽:“他们家说我是扫把星,不让我登门。”

纪念晴气得要命,拍着桌子说道:“竟有这种事!明明是林子雨自己招来的祸事,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郭书瑜垂首叹气,眸子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纪念晴,这祸事难道不是你招来的吗?若不是你逼我答应,我定然会让林子雨拒绝小郡王,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哦,我差点忘了,那平乐璋根本不是什么小郡王,他就是个野种!

我这一生就毁在你和平乐璋两个畜生玩意儿手里!我如何能够甘心?

郭书瑜擦掉眼泪,低声说道:“念晴,你还想着薛公子吗?其实你可以跟他的妻子聊一聊。为了两个孩子的前途,那女人应当是愿意做妾的。”

纪念晴神色恍惚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摇头:“纵使她愿意做妾,我也不能嫁给薛大哥。于情,她给薛大哥生了两个儿子。于理,她终究是原配。我嫁过去名不正言不顺,德与法皆不容。”

郭书瑜点点头,在心里缓缓笑开,目中的光芒更为阴森诡谲。

好啊纪念晴,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你想的如此清楚明白。情和理,德与法,你皆考虑得面面俱到。怎么轮到我的终身大事,你就一味使坏呢?

是你亲手推我下火坑,那就不要怪我以牙还牙!

郭书瑜终于下定决心,于是揉着额头说道:“念晴,我脑袋好晕,我,我要先回去。”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忽然晕倒在地。

纪念晴先是一惊,然后便从桌子后面绕过去,焦急地查看郭书瑜的情况。她张口想喊人,雅间里一道暗门却悄然打开,薛良朋低不可闻地唤道:“念晴,别叫。”

纪念晴惊呆了。但她对薛良朋还有感情,连忙把嘴捂住。

薛良朋招手:“念晴,你进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明日我就带着妻儿离开临安,往后我们天涯海角,各在一方,此生此世不能相见。我……我终究是舍不得你。”

纪念晴刚升起的一点警惕心立刻就消散了。

她心中伤感,眼眶不由发红,鬼使神差地丢下郭书瑜,慢慢走进暗室。

郭书瑜昏迷着。外面的丫鬟和侍卫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牵着两个孩子强行闯入雅间。

相府的丫鬟侍卫满脸怒气地跟在她身后,信誓旦旦地说道:“里面只有郭小姐,并无你的夫君。你看过就走,别在这里胡闹!”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只见衣衫不整的纪念晴和薛良朋紧紧抱成一团,纪念晴的嘴还被薛良朋含在嘴里。二人正在做苟且之事。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郭书瑜。

泪流满面的纪念晴狠狠推开薛良朋,正想大声呼救,却见薛良朋的妻子快步走过来,对着她的脸狠狠扇了两巴掌。

她脑子嗡嗡作响,瞬间失去听觉。

不等她回神,妇人扯开嗓子尖叫起来:“快来看呐!左相千金纪念晴与我夫君在茶馆里媾和,被我抓到了!这个不要脸的贱妇连衣服都没穿!”

媾和?没穿衣服?这两个极为惊悚的词勾动了所有茶客的心。大家从一楼正堂、二楼雅间、三楼露台等处纷纷跑来,汹涌如潮地堵在门口。

一双双带着淫邪的眼睛看向纪念晴,一颗颗怀着恶意的心揣度她的行径。

她终于从剧烈的耳鸣中清醒过来,面对这样的场景,只能绝望地晕倒过去。

“女儿啊,方夫人给你算过命,说你三日之内必有大灾大劫!这三日你就不要出门了。”

意识彻底模糊的时候,母亲的话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回荡在纪念晴耳边。

原来是真的……方夫人算准了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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