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众妙也在涂抹双臂,抬起脸,莫名道,“你脱啊,我不看就是了。”
你不知羞吗?
齐修很想问上一句,开口时却不知怎的,竟然说出逗弄之语:“我涂不到后背,你帮我涂?”
方众妙不由气笑了。
她弯下腰,从衣摆上撕下两根长长的布条,扔进石头凹槽里浸透草汁,忍着脾气,软声软语地说道:“九千岁你看,用两只手抓着布条的两端,在背后来回摩擦就能把草汁均匀地涂抹到每一块皮肤。你没这样搓过澡吗?”
齐修看看两块破布,又看看方众妙正气十足的脸,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个女人是不是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众生在她眼里都是平等的吗?
众妙众妙,这个名字真是一点儿也没取错。
齐修低低一笑,然后大大方方地脱掉白色内袍,白色内衫,袒露出健硕的胸膛和八块紧致排列的腹肌。
方众妙依旧正气十足地看着他。
齐修弯下腰捡布条,露出背后块垒分明的肌肉。
方众妙依旧正气十足地看着他。
齐修用沾满汁水的布条涂抹身上的每一处,纹理起伏的肌肉沾染微微泛光的水迹,显得更加饱满而富有力量。
这具成熟男性的躯体堪比妖神,很是赏心悦目。
方众妙眨了眨正气十足的眼睛,然后缓缓转过身去。
心声微微一叹,呢喃道:【九千岁这副皮囊看着还不错。】
齐修原以为她转过身是因为害羞,没想到她内心却是这样平静,还能若无其事地品评自己的相貌。
这女人真是把众生平等践行得彻底。自己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副勉强可观的皮囊而已。
齐修愣了愣,然后自嘲一笑。
齐修仔细涂抹着青色草汁,想到先前的自作多情,不由低声笑了笑。
方众妙竖起耳朵听了听,问道:“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想得太多,以为你对我动了凡心。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能说的。齐修摇摇头,嗓音低沉和缓:“没什么。忽然想到一些趣事。”
“什么趣事?”
方众妙微微侧头。
齐修低声说道:“我那徒弟林宝儿是个女人,还怀了皇帝的孩子,你说有不有趣?”
“哦?这种事是我能听的吗?”方众妙略感讶异。
齐修颔首道,“这有什么不能听的,想必这会儿功夫,消息已经传遍京城了。”
方众妙点点头,呢喃道,“那我回去定要打听打听。”
齐修解开裤腰带,正准备继续涂抹草汁,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开口:“我要脱裤子了。”
方众妙语气平淡如常:“你脱吧。不脱怎么涂草汁。”
心声正气十足地呢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乃君子。】
还真是根木头,连基本的男女大防都没有。齐修垂下眼眸思忖,无声无息地扬起唇角。
片刻后,他穿好衣服,走上前说道,“我涂好了,你来涂。”
方众妙低声警告,“你不能看我!”
齐修背转身,语气淡淡:“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方众妙解开衣带,下意识地问,“你是君子吗?”
齐修眯了眯眼,忽然低笑起来,“我不是。”
方众妙解衣带的手顿住,眉头紧蹙。看来她还是有顾忌的。
齐修似有所觉,心情略好了一些。他还从未被人如此无视过。
碧空中有夏风吹过,燥热里透着一丝沁凉。远处的林海也跟着簌簌作响。
方众妙回过神来,不由莞尔,脱衣服的动作干脆又利落。
心声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呢喃响在半空:【没想到九千岁也会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