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面相就算出一个人的行为轨迹和命运发展,哪怕是亲眼所见,她们依旧觉得不真实,不可信。

还得再看看……

此刻,女子抱着尚未显怀的肚子,瘫坐在地上哭叫,满脸都是痛苦与委屈。

“这是我喝了数年坐胎药,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头胎呀!我苦命的儿,是娘没保护好你。管事让我搬东西,我明明搬不动还硬撑。我不该呀!”

她口口声声都是愧疚,却把落胎的责任全都推给侯府。

再叫她无休止地闹下去,余氏宗族的脸面就会丢个干净。余德洪带着几名族老,从隔壁接待男宾的院子里匆匆赶来,查看情况。

女子哭得越发凄惨,任由鲜血染红整条裙子,制造出触目惊心的景象。

一众女宾纷纷别开头,露出不忍的神色。

还有人高声喊道:“快去叫大夫!”

方众妙快步走到女子身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静下心探查脉象。

心声带着微怒响在半空:【脉象沉细,却又急乱,分明是喝了虎狼之药所致。】

她抬眸看向女人。

女人抓着她的手苦苦哀求:“少夫人,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二十六才怀上头胎,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方众妙点头应诺,声音温柔:“你别哭,叫我仔细探探脉象。”

心声却满是嘲弄:【哭什么?孩子不是你亲手杀死的吗?】

十几位贵妇听到这里已极为不适地皱起眉头。方众妙怎么回事?你说人家是为了勒索你才落胎,可你也没有证据呀!

就凭你摸个脉,说一句虎狼之药,就定了人家的罪?万一你诊错了呢?以前可从未听说你精通岐黄之术。再怎么着,你也得多叫几个大夫来会诊才是。

十几个贵妇暗自在心里摇头,已失去继续观望的兴趣。

方众妙的确有几分本事,却绝非望气算命的高手。她略通医术,说不定是从那女子的步态和表情中看出了落胎的征兆。

世间之事,不看透往往显得神秘,看透了也就索然无味。十几人纷纷转身,朝院门走去。

王安贞想拦又没那个胆子,额头冷汗淋漓,笑容僵硬古怪。

就在这时,方众妙的心声从后方飘来,【这妇人夫妻宫内有一条带着黑煞的乱纹纵贯而过,竟是嫁给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子女宫黯淡,的确没有生育。这头胎她理应舍不得打掉。但她那丈夫却舍得。】

【这事是她丈夫策划的。】

想罢,方众妙抬眸看向四周的族人,说道,“去把她丈夫找来!”

余德洪立马说道:“她丈夫余耀祖就在隔壁院子,我亲自去。”

十几个贵妇人又被这些心声勾起了兴趣,脚尖一转,重新走回庭院。

王安贞跟着她们来来回回打转,不知不觉已经不再惶恐焦虑。她相信嫂子一定能顺顺利利,干干净净地处理好这桩破事。

只是须臾,一名相貌普通,身材干瘦的男子随着余德洪匆匆走入内院。他低下头不敢乱看,径直来到女人跟前,跪下痛哭。

“娘子,你,你怎么了?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他眼泪说来就来,伸出的双手剧烈颤抖,好似害怕把自家娘子碰碎。

“夫君,我对不起你,孩子没保住。”女人抓住余耀祖的手,满脸羞愧懊悔。

夫妻俩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场面着实凄惨。

余德洪看看四周的宾客,面皮止不住地抽搐。今日闹这一出,余氏宗族的脸算是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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