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事后的桑芷也不耽搁,直接看向玉桂。
“玉桂,本宫问你个事,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
一听桑芷这口气,已经伺候她一年多的玉桂又哪里没听出来自家主子这是不高兴了。
她张开嘴想要把话题岔开或者是糊弄过去,可桑芷却像仿佛能猜到一般,直视着她的眼睛道:“若你不愿意说真话,本宫就去问别人。”
“或者,本宫也可以问问别的宫的人。”
桑芷这带着威胁口吻的话一出,玉桂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玉桂这边刚跪下,门口刚走进来的月婵便赶紧出声道:“玉桂这是惹了主子不痛快?”
“主子别气,奴婢来罚她。”
说着话,月婵也走到了玉桂身侧,想要帮玉桂先出去。
而桑芷在听到月婵的话后,却没有立刻开口。
等着她将月婵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这才开口道:“月婵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你们一起瞒着本宫!”
听着桑芷笃定的话语,月婵身子一顿,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玉桂,想要玉桂给她个眼神,可桑芷却在此时再次开口。
“之前淑贵妃娘娘同本宫说过仪嫔的事情,后来皇上来时也提过一嘴。”
“如果本宫没记错,这事到现在应该已经有结果了。”
“而敬妃和仪嫔,之前一直都是同住一宫的。”
敬妃和仪嫔之前虽然同为嫔位,可因着她们是同时被宣敬太后赐给皇上的,又没有一个人格外讨御恒帝喜欢,所以在御恒帝面前一直地位相当。
后来御恒帝登基,哪怕后宫主位娘娘没那么多,但她们之前住在一起习惯了,便一直同住储秀宫。
桑芷觉得,她们俩能在一起住那么久,感情肯定不错。
而敬妃如今不正常,很有可能就和仪嫔有关。
想着之前淑贵妃和御恒帝同自己说的话,桑芷看着月婵和玉桂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桑芷顿了下又赶紧道:“不要撒谎,本宫不喜有人欺骗。”
月婵伺候了桑芷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桑芷不喜欢别人欺骗她。
可她同样也知道桑芷小时候曾经因为好奇,去看了一次失足落水死亡的男人出殡后回来高烧不退的事情。
最后还是夫人去道馆祈福,有个老道士说她家姑娘魂魄有异,应当尽量避免接触这些意外暴毙而亡的人,且亲自去家里做法后,姑娘才好起来。
只是好起来的姑娘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见她忘记了,家里自然没人提起。
但月婵对这事却记忆深刻,清楚记得当时姑娘若有似无的呼吸,好像随时都可能离去。
去年她入宫前,夫人也交代过她,说宫里无缘无故去世的人太多,让她一定看好姑娘,让她不要因为好奇去看。
这也是她一开始得知仪嫔死前惨样后,做主先瞒着桑芷的原因。
甚至这事她还特地去找赵三忠求见了御恒帝禀告过,不过她没说桑芷小时候的事情,只说自家主子如今有孕,最好瞒一段时间。
得到御恒帝的同意后,回来月婵就叫来启安宫上下,约定好不在主子面前提仪嫔和储秀宫,反正她们娘娘有孕后爱犯懒,记性也不好,说不定就把她给忘记了。
可谁能想到,敬妃来一趟后,她们娘娘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
知道这事瞒不住了,月婵在心底叹息一声后,也看着桑芷道:“这事是奴婢做主瞒着娘娘的,只是没想到敬妃娘娘一来,您会想起来。”
说着话,月婵也抬眸看着桑芷道:“仪嫔大半个月前突然病了,皇上还带着太医去看过,可不过三天时间,她便去了。”
“皇上说仪嫔病的时间不吉利,也不让大办,很快就葬了。”
月婵此刻对桑芷说的,自然是对外的说法。
而就是这么一个听着就觉得不对劲的解释,却让大家都默认了仪嫔是得了急病去逝的。
其实大家都不傻。
仪嫔在大封后宫那天的反应许多人都看到了,之前她和敬妃在御恒帝眼里的地位一直是差不多的。
甚至因为她曾经有过身孕,皇上对她比对敬妃还要更好一些。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皇上却在大封后宫的时候落下了她。
因着离之前仪嫔算计桑芷的时间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也没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只当是仪嫔做了什么御恒帝忌讳的事情,惹了他不快后,自己太过惊惧,活活吓死了。
一个宫女出身的嫔妃,家世更差,她的离去在御恒帝的盖棺定论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直到昨日敬妃来访,让桑芷起了疑心。
这会儿桑芷看着月婵,见她不再开口,这才问道:“既然如此简单,你们为何一直不说?”
“别人不知,你们难道不知仪嫔害过本宫?”
桑芷的话听着没什么,可熟悉她的月婵却知道主子生气了。
她轻叹一口气,又往桑芷身侧走了两步才出声回道:“您怀着身孕,又偶尔吃不香,奴婢哪里敢主动与您提起这事。”
嘴上这么说,月婵心里却想着仪嫔死时的样子。
七窍流血而亡。
虽说她是罪有应得,可她断气前的咒骂声实在是太渗人,虽说敬妃很快就亲手堵住了她的嘴,可想来当时的场面应该也是吓人的。
桑芷虽然没从月婵嘴里听到仪嫔临终前的模样,可了解月婵的她看着月婵这一副不想多提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不想再说了。
这一瞬,桑芷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两道声音。
一个声音在说月婵瞒着她肯定有原因,另一个声音却在说月婵辜负了她的信任。
只觉得委屈至极的桑芷越想越难过。
她最信任的月婵,竟然瞒着她。
不知不觉间,桑芷的眼中竟然落下泪来。
月婵也没想到桑芷会哭,她看着眼中不停有泪珠滚下的姑娘,心疼的赶紧拿出帕子给她擦泪。
可这会儿正不痛快的桑芷却抬手阻止了她的靠近,只自顾自的哭泣,难过于月婵对自己的隐瞒。
依旧跪在那里的玉桂这会儿也慌了,伺候主子那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主子如此。
见月婵也哄不好主子,她咬咬牙,直接起身就往外面跑。
可或许是她跪的太久,这猛地一起身还有些踉跄。
今天刚好有一个多时辰空闲时间,特地赶来陪桑芷吃饭的御恒帝刚踏进大殿,迎面就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人。
他刚准备训斥,下一瞬却又听见了桑芷的哭泣声。
几乎是瞬间,御恒帝的眼神便变得凌厉起来。
有人欺负他的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