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仇怨?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谢云濯非要让二哥死不可?

明翙只恨自己当初对二哥的关心实在太少了些,她身居后宅,一心一意扑在谢云绮身上,根本记不得二哥与谢云濯之间的恩怨情仇,只是此刻忽然听墨书姐姐说起二哥今日要回府一事,她心里却突然不安起来。

那会儿她在魏妃丧仪上出了丑闻,是二哥护住了她,向寿康帝与长乐公主求了情。

她自然没办法再待在皇宫,昨儿个夜里就被人送回了侯府,她是再无脸面留在侯府的,没过几日,她便祈求二哥让她去谢云绮身边。

二哥先前大怒,这次却是连面都未曾见她,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一日后二哥入宫,三日后,她嫁进七皇子府。

她与谢云绮的婚事,也算是难得开了先例,得了寿康帝的应允,简单操办了一番,她便穿了嫁衣,自己乘坐一顶小轿没脸没皮地入了七皇子府,那场婚礼极其简单清冷,拜堂时,身边就只有她的丫鬟和谢云绮的两个随从,甄宝珠倒是也在,来看了一眼,红着眼说舍不得她便又离开了,她那会儿只觉得有情饮水饱,只要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块儿,热不热闹又有什么紧要?所以,她心里眼里就没有装过别人,只有一个谢云绮而已。

明翙很快便又回忆起,新婚不久后,长安来见她时那难看又焦急的脸色。

他当时似乎很急切的想让她回侯府,为了让她回去见二哥一面,却也没说为什么。

可她正恨着怕着二哥呢,哪肯回娘家?

如今想来,能让长安那么个冷淡的人变色的,必定是二哥出了什么大事儿,他才会不顾二哥的命令,专门深夜到皇子府一趟。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她坐立不安起来,哪还有心思修香囊,索性揭开毯子,起身道,“墨书姐姐,给我换衣。”

墨书也不多问,立刻抱来裙子,“姑娘,天还未亮,你要去哪儿?”

“换身轻便的。”明翙穿上鹿皮靴,小脸微微绷紧,流烟似的秀眉轻轻蹙起,突然想到什么,福至心灵,她好像记起来了!

她自己发生了那样的丑闻,自然心神不宁,窝在自己院子里不问外事。

可她却也模模糊糊听过一件事儿,从皇宫出来是一条宽阔无比的青石长街,朝中官员们上朝皆走这条朱雀大街,所以二哥往日都是从那条街乘坐马车回侯府,可上辈子的这一日清晨,秋雨街梧桐巷发生了一起震惊燕京的刺杀案,说是有几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挡路拦截了一位当朝大员,那大员身受重伤,差点儿性命不保。

明翙哪知那大员是谁,朝中大臣多如牛毛,总不会有人敢在她二哥头上动土。

现在想来,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二哥把持权柄多年,在朝中早已树敌颇多,只是二哥能力强,平安躲过了许多刺杀而已,而梧桐巷这场,却非比寻常,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想到此处,她登时心下一紧,也不知自己猜测得对不对,但秉持着宁可浪费时间也不愿错过的原则,她神情一凛,肃然道,“小河,你跟我走一趟,墨书姐姐,你现在就去备马。”

“好!”墨书转头就走,又猝不及然反应过来,“啊?备马?”

这大早上的,天还没完全亮呢,姑娘在城中纵马要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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