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说几句。”温玉茹僵了僵,尴尬地抬起眸子,伸出手抹去相思眼角的泪,强压着心脏的酸疼,微微一笑,“蠢丫头哭什么,你家主子还没哭,你倒是先哭上了。”

“奴婢是为夫人感到不值。”

“算了,你这么一哭,我哪还能看得下这账本?”

“对不起,夫人,奴婢——”

“不关你的事儿,是我自己也感觉到累了。”温玉茹目光恍惚了几分,面色灰白的扬起一个笑,“今儿是除夕,你先下去同你素日里玩得好的几个丫头吃酒玩钱去罢,我去床上歪一会儿,等傍晚你再来叫我。”

相思不愿,被温玉茹推了出去。

她关上房门,压下眼底升起的朦胧雾气,疲倦地走到床边。

这床上的帐子是她最喜欢的,帐子上挂着她亲手绣的一只香囊,快四年了,这香囊已经显得十分陈旧,上头的丝线都有些坏了。

她与明朔的婚姻,就如同这半新不旧的香囊,用之无味,弃之可惜。

只是如今她已下定了决心要离开,等和离了,这屋子也不知他会让谁住进来,她也该早日收拾起来的。

她抬手将香囊取下,眼泪瞬间有些克制不住。

可再难过,再伤心,她也不想再留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往后几十年每日对着他的冷漠过日子。

等过了年,寻个日子回温家,先同父母说一声,她与明朔的缘分也就尽了。

……

除夕夜,明家一家子在衡门栖迟守岁,围炉煮茶。

吕氏与明微难得没有找茬儿,一家人过得还算温馨。

第二日新春,明翙让墨书将自己绣的荷包送到每个姐妹手里,本来给明禛的送的新春贺礼是那只绣大雁的荷包,可他没看上,给了陆姐姐,她便又重新选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送过去,这礼物无功也无过,春山苑那边也收下了,长平过来同她问新春好,还带来了二哥给她礼物,是一只玉雕的鸾佩,看雕工与材质,便知十分精美珍贵。

明翙奇怪的扬起小脸,二哥怎么会给她这个妹妹送这种寓意男女之情的东西?

果然,长平神秘兮兮道,“四姑娘莫要误会,这是高世子送来的。”

明翙眉头微皱,下意识便想将玉佩还回去,“二哥不是不让我与高世子私相授受么?”

长平笑道,“若四姑娘与高世子之情得到了世子的应许,高世子送这定情之物,便不是私相授受,而是与四姑娘正式订下婚姻的盟约。”

明翙心头颤了颤,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滋味儿,“二哥他当真答应我与高世子成婚了?”

长平抱剑微笑,“比真金还真,世子说,他望着四姑娘安康幸福。”

明翙又问,“二哥怎么不亲自来同我说?”

长平道,“世子他忙。”

明翙心绪复杂,心情纷乱,真要与高晏初在一起,她又开始没来由的不安了起来。

她想找二哥说说话,缓解心中不安,上门好几次都没见到人,便也只能作罢。

今年安陆侯府的年过得极为简单,只在家中安排了几桌简单的席面,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喝几盅热酒,吃两口热菜也便是了,大年初一,她见着了二哥,两人在席上,隔着两张桌子,没说上话,等席面散了,二哥人也走了,下午,二哥便被传召入了皇宫,听长平的意思,是去了长乐公主的长乐宫。

等到夜里,她才在春山苑门口等到从宫里回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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