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魏忠走了出来,看着李新,“改过县男,您日后要是有空,就多来陪陪太上皇。
德国公说了,这病,越往后越越严重,到时候可能谁也不认识。
自秦驸马都尉离京后,这新书啊,已经很久没有发给说书馆了。
下面人催了又催。
老奴老了,头脑不灵活了。
也跟不上太上皇的节奏。
更润色不出太上皇想要的情节。
您看,您要是有空,就把那些稿子润色润色。
太上皇没得病前,这些书稿子可是他的宝贝。
他就一门心思想送一份好礼物给驸马都尉。
要是以后他记不起来了,您说他得多难受啊?
老奴迟早是要随着太上皇去的。
这书里有很多很多人,也有老奴。
老奴高兴着呢。
您看......”
望着魏忠殷切的眼神,李新重重点头,“好,以后这本书,我来写!”
“哎哟,谢了改过县男,老奴给您磕头了......”
“使不得!”李新连忙搀住了他。
魏忠拿来了厚厚一对稿子,李新如获珍宝,看了一眼在哪里奋笔疾书的李源,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先走了,帮我跟皇爷爷告罪!”
李新长出一口气,将稿子夹在腋下,离开了大安宫。
“魏老狗,你死哪儿去了?”
“来咯,太上皇,老奴来了!”
“方才你在外面跟谁说话?”
“太上皇,改过县男。”
“哦,对对,瞧瞧朕这记性,越来越差了!”李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了,那小子呢?”
“陛下叫他有事,先走了!”
“哼,这混账东西,一点规矩都没有,都不知道跟朕告辞!”李源哼了一声,也没多说。
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了笔,然后看着魏忠,“魏老狗,方才我大孙子是不是来看过我?”
魏忠擦了擦眼泪道:“没呢,太上皇,这两天改过县男就回来了,到时候进宫必然要来看您的!”
“那就好,免得朕天天想他,朕这个年纪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
李源吃力的伏在案牍上,背影说不出的萧索。
而此时,公孙冲回到了赵国公府邸。
公孙无忌很是高兴,果真如秦墨猜的那样,他的嫡长孙,虽是碧眼金睛儿,但他依旧喜欢的不得了。
见公孙无忌如此喜欢孩子,公孙冲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见了陛下,都说了什么?”公孙无忌抱着孩子,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改过县男这次回来不会再去大石了!”公孙冲道。
公孙无忌紧皱眉头,“不去大石了?你们在那边做的那么好,为什么不去?”
公孙冲把事情说了一遍。
公孙无忌摇摇头,叹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秦墨开千古之河,革新大乾各种弊病。
没想到啊,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爹,什么意思?”公孙冲不解。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公孙无忌道:“那你呢,有什么打算?承乾不去大石,那你打算做什么?”
“他不去,那我也不去!”
“你留在京城?”
“那我能去哪儿?”
“不,你不能留在京城。”公孙无忌深吸口气,“你留在京城迟早要出事的。
去岭南吧,把孩子一起带上。”
“为什么?”
“没为什么,你听我的就行了。”公孙无忌道:“你记住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八皇子了。
你当年做的事情,陛下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兴许会知道。
明天你就去请辞,然后就回老家祭祖,回去之后,带孩子认祖归宗,然后去岭南,去找秦墨。”
公孙冲心跳陡然加速,他也意识到了什么,“我知道了,爹。”
“你记住了,以后秦墨去哪儿,你去哪儿,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没什么事情,不要回京城。
不对,就算有什么也不要回京城。
哪怕老子死了,你都不要回来,知道吗?”公孙无忌道。
“爹,有那么严重吗?”
“当你意识到严重的时候,已经没时间了!”公孙无忌道:“记住我说的话!”
公孙冲苦着脸,他似懂非懂,但......李新跟父亲都这么说了,必然不会有错。
“是,儿子明白!”
“明白就好。”公孙无忌说着,就抱着孩子满世界的炫耀去了。
满世界对外说,他明天要让孩子会老家认祖归宗。
当天晚上,皇后的赏赐就到了赵国公府。
当然,还有李世隆的赏赐。
没两天,公孙冲就带着孩子回了关陇老家。
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或者注意。
公孙冲看着那个庞大的都城。
这兴许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永别了,京城!”公孙冲这么想。
而公孙冲启程当日,说书馆内,说书先生拿到了最新账目的《大乾憨婿》,一时间各大茶楼座无虚席。
人人都说秦墨是甩籽王,人人都羡慕这个甩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