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隆笑眯眯的看着秦双双的肚子,“等这一胎出来,要好好歇两年,可千万不能把身体给弄坏了!
阿嗣,你可要照顾好双双!”
“父皇,儿臣省得!”阿嗣坐在一旁,在这个小木屋里,他觉得很放松,这里有儿时的记忆,在皇宫中,他有些逼仄,总觉得处处透着掣肘。
可仔细一想,自己是至高无上,又有谁能掣肘他呢?
大狗死后,父皇把真相告诉了他,自己潜在的敌人也没了。
不过大哥却走进了黑暗里,但,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走,去外面喝茶!”李世隆手里拿着拐杖,现在他已经很少去外面的菜地了,只能在院子里开辟一小块菜地。
秦墨虽然准备了很多氧气瓶,可长时间吸氧的后遗症也显现了出来。
以至于今年,夏天已经临近了,他还是时常觉得不舒服,甚至睡觉都不能躺平,要斜靠着,才能气顺。
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趴着,才能睡着。
可有时候醒来,他双手双脚都是麻木的,要不是妻子就在身边,他说不定连翻身都困难。
长时间的折磨,让他老的很快,他估计,明年这个时候,恐怕拄拐杖都不能下地了。
若是如此,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阿嗣想要搀扶,却被李世隆拒绝了,“朕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
阿嗣也没说什么,只是挨着他,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
好在李世隆脚步稳重。
来到了茶舍之中,阿嗣轻车熟路的泡茶。
“这茶舍原是给你姐夫建的,你姐夫离开后,朕极少在这边喝茶,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烧一壶水,直接将茶叶放下去,能喝两天,既省事又管够!”李世隆道。
阿嗣道:“喝茶喝的是个心境,如果让人觉得繁琐,那这茶不喝也罢!”
“说的极是!”李世隆点点头“可惜了,朕身体不好,要不然,你姐夫登基,朕还真想过去看看!”
阿嗣身子一僵,“父皇,您真的不恨吗?”
“恨有用吗?”李世隆道:“以前自然是恨得,现在不恨了,看开了。”
“儿臣恨他,但是也一直以他为榜样,有时候嫉妒他,明明他那么轻浮,放浪,却可以把事情做得这么好。
儿臣日日勤政,虽然做得不差,可怎么都比不上他。
很多时候,儿臣微服私访,民间对他的评价很高,远比儿臣高。
儿臣觉得心累。”
李世隆看着满脸愁容的儿子,“你错了,你永远不要跟别人比,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后人自会有定论。
就算别人说你是千古一帝,那又如何?
你不要太逼自己!”
阿嗣的白发,他都看在眼里,二十不到的年纪,他的确过的累。
“朕说了,你这个皇帝,比朕过的累,朕以前想,要是以后的皇帝能当个守成之君就可以了。
可现在,守成之君比开拓之君更难。
难在时代变化,也难在情况复杂。
秦墨功劳很大,可在朕看来,他恰恰就是因为功劳太大了。
大乾,人人吃的上饭,人人都有房子,人人都有地种,百姓安居乐业,可如果有一点不对,所有人都会对比。
这就是为难的地方。
所以后来人,只能比以前更好,不能更差。
人总是会对比的,人的贪婪,远超你的想象!”
阿嗣看着父亲,如同找到了知己一般,“是,太累了,儿臣一直想做的很好,可根本逃不开他的影子。
有些时候,就算如此,也依旧做不到完美。
关中八百里,很富裕,岭南很富裕,但是南番那边还是差不少。
即便儿臣已经给了很多资源,但是没办法,就是起不来。
西域那边同样如此。”
阿嗣将憋在自己心里的话统统说了出来,“那个百年大计,很好,可儿臣总觉得,这是秦墨给咱们挖的大坑。
可即便如此,明知道眼前是大坑,你还不得不跳进去。
因为大明也是这么做的。
短短十余年的时间,大明的铁路修的比咱们还多。
他们甚至已经完成了内燃机,有了烧燃油的汽车。
他们还修建隶直道,只不过他们不叫隶直道,叫公路,还有一个叫高速公路的东西,是专门用来走燃油汽车的。
鸿胪寺说,每年大明都要在这一块投入不少于三千万两银子。
所以大明很大,但是管控力却很强。
大乾人口太多了,财政压力很大!”
李世隆道:“你要撑住,那狗东西虽然没安好心,可他却不会在这种大事上撒谎,大明这么做,就更加说明百年大计的正确性。
把路修好,用铁路链接,日后说不定还有飞机场,等咱们也造出了自己的飞机,日后天南地北,朝发夕至。”
说起这件事,李世隆问道:“飞机研究出来了吗?”
“没有!”阿嗣叹了口气,“飞机其他部件都简单,可核心部件如内燃机,引擎之类的,他们动过手脚,一旦暴力开拆,就无法拼装了。
仿制简单,但是那些部件的材料也是合成的,不是普通的钢铁。
十六哥说,最快也要三年时间,才能仿制出一台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