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帮他一点忙都要道谢啊,还指定要绣腰带。

他知不知道绣个腰带要多少时间。

他缺腰带用吗?

穿着她绣的腰带,他不怕心上人瞧见了吃味啊。

还一辈子没撒过谎——

沈菀看向陈雨,“你主子说自己没撒过谎时,脸红了吗?”

陈雨嘴角抽了下,如实道,“没有。”

不敢说主子的不是,陈雨说完,就跃身上树,留下沈菀站在那里郁闷。

绣个腰带倒是不难,就是费些时间,她也不敢不绣,毕竟有求于人,万一不依照他,下次有事相求,人家不肯帮忙了怎么办,眼下她也只能指着他帮她,可这么点小小小忙,都要绣腰带答谢了,回头她只怕付不起他要的谢礼。

要不是她身上发生的事太过荒诞离奇,她不敢说,怕吓着父亲和大哥,她完全可以找他们帮她,越发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了。

沈菀深呼吸,不就是绣个腰带,她绣就是了,等大表哥把陶大夫请进京,给他治好腿,她一定连本带利狠狠的敲一笔回来。

打定主意,沈菀去库房挑绸缎,不知道谢景衍喜欢什么颜色,沈菀觉得他穿湖水蓝锦袍应该很好看,便选了湖水蓝的绸缎,用银线绣五福祥云。

娘生前教过她为人处世之道,凡事不做便罢,做了就不能敷衍,要用心。

一整个下午,沈菀都在绣腰带,傍晚沈薇来看她,知道她给凌王绣腰带,笑道,“凌王要知道大姐姐对他这么用心,肯定很感动。”

感动?

他不挑剔说她绣的不好看她就心满意足了。

但这话沈菀只敢在心底腹诽,不敢说出口,“闲着没事,做点针线活打发时间用。”

沈菀将绣绷子放下,揉绣的酸胀的手,沈薇说起沈莺的事,“晋王不肯给二姐姐正妃之位,二姐姐气的大哭,把屋子里的茶盏摔了一地。”

沈莺一向心高气傲,怎么可能甘心给人做妾,但给晋王做正妃又差了不少,不甘心又无能为力,也就只能摔东西泄愤了。

沈薇只待了一刻钟就回去了,沈菀吃完晚饭继续绣腰带。

第二天沈渡买了沈菀最喜欢的栗子酥来清兰苑,见沈菀在绣腰带,沈渡笑道,“绣给大哥了?”

沈菀摇头,“给凌王的。”

居然不是给他这个大哥的,沈渡不开心了,这要出嫁了也就算了,他妹妹可还要些日子才出阁呢,绝不能被凌王那小子给比下去了,沈渡问沈菀道,“妹妹,你是和凌王亲,还是和我这个大哥更亲?”

沈菀想都没有,脱口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跟大哥更亲了。”

沈渡就道,“既然跟大哥更亲,那这个腰带给大哥。”

沈菀,“……”

无话反驳。

她总不能告诉自家大哥,这腰带不是她送给谢景衍的,是谢景衍找她要的。

大哥难得找她要东西,沈菀实在不忍心拒绝,就先给大哥吧,回头再给谢景衍绣一个就是了,反正他也没指定哪天要。

见沈菀点头,沈渡就高兴了,“别累着自己,慢慢绣,大哥不急。”

沈菀嘴上应下,但一整天,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费在绣腰带上。

翌日,碧空万里,天空蔚蓝的找不到一丝云彩。

吃过早饭后,沈菀带着银霜去清辉院给老夫人请安,路过花园时,就看到二太太脚步匆匆的往前走,去的方向不是清辉院,而是出府。

走的那么急,又是出府,沈菀多看了好几眼,好奇二太太这是要做什么去。

沈菀猜不到,不过她到清辉院就知道二太太做什么去了。

沈菀才走到屏风处,就听三太太道,“莺儿和晋王在常山王府出事都三天了,也没个定论,二嫂进宫去找皇后,今天应该能定下来了吧?”

老夫人也希望能早点定下来,但定下来的前提是沈莺要做正妃。

因为这事,老夫人已经三天没睡好安稳觉了,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见沈菀进去,三太太脸色就沉下去几分,沈菀去佛堂抄佛经反省,三太太和女儿沈蓉跪了两三个时辰,膝盖疼到今天才好,对沈菀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三太太对她有没有好脸色,沈菀一点不在意,走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行礼,然后坐下来。

坐了小一刻钟,沈菀准备回去了,这时候,进来一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上前禀告道,“老夫人,吏部左侍郎府孙夫人来了。”

老夫人正在拨弄佛珠想事情,听到小丫鬟的禀告,手中佛珠滞住。

孙夫人怎么来他们平阳侯府?

“请孙夫人进来。”

丫鬟退下,不多会儿就领着孙夫人进来了。

见到老夫人,孙夫人笑容满面的上前行礼,“有好些日子没来给沈老夫人请安了。”

老夫人已经想不起来上回见孙夫人是什么时候了,所以越发好奇孙夫人今天来平阳侯府做什么,笑道,“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儿什么风把孙夫人刮来我们平阳侯府了?”

老夫人请孙夫人坐。

来者是客,孙夫人在罗汉榻的另一边坐下,先是寒暄了几句,把沈菀夸了一遍,然后看向沈薇,笑意更深,“四姑娘性子温静,待人又谦和有礼,看着就招人喜欢。”

这话一出来,别说老夫人她们了,连沈菀都听出来孙夫人的来意了,这是来求亲的,就是不知道是替自己儿子求,还是受人之托前来的了。

沈菀想起来了,前几日在常山王府,捡到沈薇被风吹跑的绣帕的可不就是吏部左侍郎府三少爷,正是孙夫人所出嫡次子。

议亲这样的事,沈菀沈薇不便留下听,便福身告退。

沈菀面色如常,沈薇脸皮薄,被夸就会脸红了,何况是来求娶她的,脸红的像是打翻了胭脂盒一般。

沈菀和沈薇出门后,沈薇要下台阶,被沈菀拉着去了隔壁花厅,屋子隔音效果不好,待在花厅里也能听到隔壁在说什么。

正堂说话声隐隐传来,沈菀听了会儿,孙夫人果然是来替自己儿子求娶沈薇的,把沈薇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夸的四太太都听不过耳,道,“我这女儿性子软懦,话少,当不得孙夫人这般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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