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只是平阳侯府三房嫡女,嫁的又是自己不成器的表哥,再加上天气差,热闹程度和沈菀、沈莺同日出阁比就差太太太远了。

沈菀出嫁只是泪眼婆娑,沈莺得偿夙愿嫁给晋王,高兴的哭不出来,到沈蓉这里,那是哭的稀里哗啦的。

三太太眼睛都哭肿了,老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孙女儿就嫁了那么个混账东西,要不是没了清白之身,不能不嫁,三太太绝娘家后的心都有。

喜娘催了七八回,沈蓉都不肯走,紧紧的抓着老夫人的手,可再不出门就要错过吉时了,喜娘几乎是把沈蓉的手掰开,把她扶出的门。

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沈蓉走到侯府大门口,天上就下起了雨,喜娘都觉得晦气,吴府距离平阳侯府有些距离,再加上得绕京都走一圈,除了坐在花轿里的新娘,送嫁的所有人都得淋成落汤鸡不可。

沈蓉上花轿的时候下雨,等花轿到吴家停下,她前脚迈过门槛,后脚雨就停了。

时间掐的之精准,就好像老天爷故意给她不痛快似的,把沈蓉气哭了。

本来沈蓉嫁给吴大少爷这事就叫人猜测纷纭,因为下雨,到吴家吃喜酒的人也比计划的少大半不止,本该热热闹闹的喜宴,被这一场雨搅合的冷冷清清的,更成为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的谈资。

雨一停,沈菀就和谢景衍回凌王府了,他们前脚回墨玉轩,后脚雨又下了起来。

银霜咧嘴笑,“三姑娘一滴雨没躲过去,王妃一滴雨没淋着,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

沈菀心情别提多好了。

她一向知道老天爷待她不薄,有疼爱她的爹娘和兄长,外祖一家也对她掏心掏肺,只是前世入了谢景殷的坑,才死的那般凄惨,老天爷可怜她,她死后还能重生,不给老天爷多上几炷香,沈菀都觉得对不住老天爷对她的厚爱。

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到第二天午时才放晴,被大雨洗涤的地面到傍晚就干了,丝毫不影响宫宴。

翌日,正是宫里举办宴会将沈菀和沈莺介绍给皇室宗亲以及文武百官及女眷的日子。

事关皇家和谢景衍的颜面,沈菀不敢懈怠,提前一天就把要穿的裙裳和佩戴的首饰准备好。

谢景衍推着轮椅进屋,就看到铜镜前站着的沈菀,她身着一袭金丝软烟罗裙,外罩一层薄如蝉翼的霞影纱,花颜月貌,光彩照人。

沈菀对自己这身裙裳满意极了,见谢景衍看着自己,沈菀随口问道,“好看吗?”

谢景衍很认真的又把沈菀打量了一遍,然后道,“不好看,换一身。”

哪儿不好看了?!

沈菀回头看向银霜和海棠。

两丫鬟也觉得好看,特别好看,可王爷说不好看,让换,就是借她们几颗胆子也不敢和王爷唱反调啊。

银霜去拿另一套裙裳道,“王妃换一身吧。”

沈菀几乎是被银霜推到屏风后的,换了一身出来,谢景衍一脸嫌弃,“还不如上一套。”

海棠又拿一套过来,沈菀再换上。

从屏风后出来时,沈菀眸底小火苗在跳跃,恼自己为什么要问他的意见,真是没事找事,这人长的好看,但审美是真不行。

谢景衍歪在轮椅上,脸色很不满,这些裙裳都是谁给做的,一套比一套招摇,嫌挖他墙角的少了吗?

想到这已经是沈菀换的第三套了,再嫌不好看,估计沈菀真要不理他了,谢景衍勉强道,“就这套吧。”

彼时丫鬟把饭菜端进屋,沈菀已经饿的快前胸贴后背了,坐下吃饭。

吃完早饭,沈菀推谢景衍出府,两人坐马车进宫。

今儿宫里设宴,文武百官携家眷进宫,宫里停马场格外的热闹。

他们下马车,就有宫女和公公过来带路。

大家闺秀和贵夫人去御花园,大臣和世家少爷另有去处,沈菀正愁要和谢景衍分开,就看到大哥沈渡过来,他推过轮椅道,“妹夫就交给大哥吧,妹妹去御花园。”

皇宫是谢景衍从小长大的地方,再加上有大哥照顾,沈菀就放心的走了。

御花园内,花红柳绿,姹紫嫣红,才走到御花园入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大家闺秀三三两两,或赏花,或交谈,娇笑不断,把满园的花都给比了下去。

宋皇后在花园凉亭招呼那些贵夫人,沈菀朝凉亭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坐在高位上的宋皇后,一袭凤袍,雍容华贵,即便面带笑容,也给人一种难以高攀的气势。

宋皇后正和忠国公夫人说话,笑容满面,然而在看到沈菀时,笑容淡去几分,落在沈菀身上的眸光不带一丝温度。

沈菀嫁给谢景衍这么多天了,宋皇后不仅没消气,还因为沈莺给不了谢景殷多少帮助更恼火了,再加上赵大少爷科举舞弊败露,把陈老大人拖下水,谢景殷折损了一大助力,本来谢景殷是稳压大皇子谢景岐一头的,大皇子查科举舞弊有功,此消彼长,最近这些天请旨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呼声更高了。

要沈菀嫁给谢景殷,她宋皇后这会儿何至于这么愁。

宋皇后几乎把对沈菀的不喜刻在脸上,不过沈菀不在乎就是了,她只要不行差踏错,落到宋皇后手里就行了,沈菀福身行礼。

当着一堆贵夫人的面,宋皇后再不喜也不能过分,冷淡道,“本宫听说凌王府新请了位陶大夫,医术很不错,最近几天都是这位陶大夫在给凌王治腿,可有效果?”

陶大夫给谢景衍治腿的事,凌王府上下都知道,瞒不住的事,沈菀不诧异宋皇后会知道。

但谢景衍站不起来是因为治腿时,被人在药里动了手脚的缘故,沈菀就不能不防了,“相公说服了陶大夫的开的药,腿松快了不少,我也不知道相公是不是怕我担心,故意宽慰我的。”

相公……

这称呼倒是亲密。

不过喝了几天的药,连枕边人都分不出来是真好转还是假的,就算有效,也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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