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云蕊和陆乘定亲,沈菀就想亲自回云家道贺的,现在老夫人去云家跪求免死金牌,给云家添堵,沈菀要去云家一趟。

谢景衍要陪她去,沈菀没让。

谢景衍也没坚持,有他在,云家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便道,“午饭后,我去云家接你。”

沈菀同意了。

吃过早饭,沈菀就带着银霜和冬儿出了府,坐马车到云家。

马车停下,沈菀从马车里钻出来,就看到小厮请大夫进府,守门小厮迎过来,沈菀问道,“云家谁病了?”

守门小厮回道,“昨儿夜里老夫人没睡好,早上醒来头疼的厉害,早饭没吃几口还全吐了……”

沈菀心顿时往嗓子眼一提。

外祖母身子骨本就不是很好,得陶大夫帮着调理才松快些,别因为王家的破事,外祖母又旧疾复发了。

沈菀迈步进府,去往云老夫人住的流霜院。

进了流霜院,沈菀要进屋,云大太太出来将她拦下道,“老夫人知道你来很高兴,但不让你进屋,怕过了病气给你。”

沈菀道,“外祖母可是旧疾复发了?”

云大太太道,“我瞧着不像,老夫人应该是忧思过重,昨晚失眠到后半夜,睡的时间太短,再加上夜里窗户没关,吹了风的缘故。”

虽然沈镜说不管王家的事,虽然王家是咎由自取,但王家怎么说也是沈镜的生母先老夫人的娘家,云老夫人担心这事会影响云家和平阳侯府的关系,上了年纪的人,稍微一想事情,就容易失眠。

要只是失眠加受凉还好,沈菀就怕云老夫人是旧疾复发。

她要进屋看云老夫人,云大太太不让,“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别让老夫人担心。”

沈菀道,“受凉又不会传染。”

沈菀执意要进去看云老夫人,云大太太也拦不住她。

如云大太太猜测的那般,云老夫人就是受凉了,沈菀进去时,大夫就是这么说的。

云老夫人见沈菀进去,她责怪云大太太道,“我不是让你拦着菀儿不让她进来吗?”

云大太太道,“菀儿一定要进屋探望您,我哪里拦得住?”

沈菀道,“我专程来看外祖母的,要连外祖母的面都见不着,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云老夫人心底暖洋洋的,还以为菀儿有了身孕,在孩子满月之前都难再见到她,结果倒比在闺阁时见的时候还要多了。

大夫下去开方子,沈菀道,“外祖母的旧疾也不知道完全恢复没有,回头我让陶大夫再来给您看看。”

云老夫人道,“只是一点伤寒,哪用得着麻烦陶大夫来一趟?”

沈菀也没多说,她请陶大夫来云家,云家总不会把陶大夫拒之门外。

沈菀道,“老夫人来云家的事,我听说了,王家的案子是凌王让查的,查之前还特地问过父亲,父亲为人正直,说一不二,他要有意偏私王家,就不会让凌王往下查了,父亲是真的不管王家,您和外祖父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

云老夫人还真不知道凌王查这案子之前问过沈镜的意思。

不过以他们对沈镜的了解,沈镜肯定不会阻拦的,也不会给王家通风报信。

云老夫人道,“让你也跟着担心了,有孕在身,还来劝慰外祖母。”

沈菀摇头,“表妹和宣平侯世子定亲,我原也是要来道贺的。”

云蕊就在屋子里了,沈菀看向她,云蕊脸不期然就红了。

提到云蕊的亲事,云老夫人是一百个满意,脸上的笑意都驱散了几分病色。

云老夫人道,“你们表姐妹去花厅说话吧。”

到底还是怕过了病气给沈菀。

云蕊干脆将沈菀拉了出去。

两人刚进花厅,还未坐下呢,外面冬儿进来道,“王妃,不好了,淮安郡主受伤了!”

沈菀心口往上一提,连忙问道,“淮安郡主怎么会受伤?!”

冬儿道,“淮安郡主和世子爷住的院子里的秋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割断了一半,淮安郡主荡秋千的时候没注意,结果荡到一半,秋千断了,将她甩了出去,淮安郡主抓住绳子才没有被甩飞,但把脚给崴伤了……”

冬儿都不敢想,要是从秋千上被甩飞,得伤成什么样子。

沈菀脸阴沉下去。

上次沈渡带淮安郡主到凌王府,见到墨玉轩院子里的秋千,淮安郡主多看了几眼,沈渡回去就也让人在院子里搭个秋千。

结果竟然有人把手伸到沈渡和淮安郡主的院子!

沈菀是想在云家吃了午饭再回凌王府的,现在知道淮安郡主受伤,她哪里还待的住,当即就要回平阳侯府。

云蕊不好留下沈菀,便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菀想说不用,但想到淮安郡主受伤,云家肯定要派人去探望,云蕊和她一起去,二房和老夫人的人不敢明嘲暗讽,单独去就不一定了。

就这样,沈菀和云蕊坐马车去往平阳侯府,时间仓促,云家还是准备了份探望礼。

马车徐徐在平阳侯府大门前停下。

银霜扶沈菀下来,然后是云蕊。

进了侯府,直奔淮安郡主和沈渡住的听雨苑而去。

两人进屋,就看到淮安郡主红肿的脚,淮安郡主坐在小榻上,因为脚崴伤严重,再加上天热,就没穿鞋袜了。

沈菀心疼道,“脚脖子肿成这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淮安郡主脸有些苍白,显然受惊不轻,她摇头,“太医来看过,只是扭伤了,没有伤到骨头。”

她看看沈菀,又看看云蕊,“你们俩怎么一起来的?”

云蕊道,“表姐今儿去云家,听说你秋千出事就要来看你,我就和表姐一起来了。”

淮安郡主心下动容。

沈菀则问道,“可查出来是谁在秋千上动的手脚?”

淮安郡主摇头。

其实是谁,沈菀和淮安郡主心底都有数。

四房肯定不会害淮安郡主,长房也不会,那就只剩下二房和老夫人了。

偏巧她们又都恼淮安郡主。

恼淮安郡主不听老夫人的话,没有找沈菀回侯府,要当天沈菀回去了,就不会和沈莺碰上,沈莺也不会怪沈菀,被皇上贬为侧妃,连带肚子里的孩子都从嫡出变为庶出。

本就恼淮安郡主的厉害了,宋皇后给淮安郡主将功折罪的机会,结果淮安郡主又把事情办砸了,连累宋皇后被抄宫规,连手里的凤印都暂时交出去。

以老夫人和二房的度量,不给淮安郡主使绊子才怪了。

可是知道没用,得抓到证据才行,要是能找到证据,证明是二房或者老夫人指使的,就能顺理成章的分家了。

沈菀和云蕊陪淮安郡主坐了会儿,沈渡就回来了。

他在军营操练将士,听到淮安郡主受伤的消息就赶回来了。

见沈渡回来,沈菀就没多留,走之前道,“大哥,你一定要护好大嫂。”

沈渡点头,眼底寒芒一片。

那是沈菀从未见过的怒气。

出了听雨苑,银霜问道,“王妃要去见老夫人吗?”

“不去。”

回答的干脆利落。

现在的她,多看一眼老夫人都觉得恶心。

银霜就是问一句,沈菀不去,是不会有人劝她的。

沈菀不去,云蕊也就不去了,两人出府。

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丫鬟扶着王老夫人的手上台阶。

王老夫人已经有好些年没见到沈菀了,第一眼都没认出她来,但沈菀的打扮端庄华贵,再加上熟悉的眉眼,第二眼王老夫人就认出沈菀了,脸色很不好看。

王老夫人是老夫人的娘家嫂子,从辈份上,沈镜见了都要给她行礼,何况沈菀了。

但沈菀是凌王妃,身份尊贵,她不给王老夫人行礼,谁也不能指责她一句。

迎面走过去,沈菀不会行礼,王老夫人当不认得她,脚步匆匆的走了。

沈菀回头看王老夫人凌乱而急切的步伐,等她收回眸光上台阶时,就看到谢景衍骑马在平阳侯府大门前停下。

沈菀惊讶道,“你怎么来平阳侯府了?”

谢景衍道,“我就猜到你会来平阳侯府,所以直接来接你了。”

云蕊羡慕的看着沈菀,道,“那我就先回云家了。”

沈菀目送她坐马车离开。

沈镜不在侯府,沈渡要陪淮安郡主,谢景衍就没进平阳侯府了,扶沈菀坐上马车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守门小厮,“……”

没见过凌王凌王妃这么腻歪的。

小厮赶马车离开,稍微走远了些,沈菀掀开车帘,喊道,“陈风。”

陈风过来道,“王妃有何吩咐?”

沈菀道,“你去帮我打听一下,王老夫人又来找老夫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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