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元公公跟随皇上二十多年了,深得皇上信任,但元公公也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哪是什么话都能跟皇上说的,旁人也就算了,成王可是皇上的手足兄弟,进的是长春宫,杀的又是自己枕边人,若非皇上亲眼所见,肯定不会信。

成王有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元公公不敢说,但成王的狠心,元公公已经见识到了。

元公公不想给自己找事,反正告诉凌王和告诉皇上一样。

元公公把知道的都告诉谢景衍和沈菀,然后一起出了长春宫。

谢景衍带沈菀出宫,元公公没劝他们去给皇上请个安,宸妃的忌日,凌王最不想看到的人大概就是皇上了,他不会这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谢景衍带沈菀到长春宫祭拜宸妃的事很快传遍后宫,但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来,毕竟皇上连颜府都赐给凌王了,去长春宫烧个纸已经不算什么了。

御书房。

皇上在批阅奏折,元公公走上前,道,“皇上,凌王凌王妃已经出宫了。”

皇上没说话。

元公公又说了一句,“凌王只在寝殿外烧了纸,在莲花池旁弹了首曲子,没有在长春宫多留……”

元公公说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皇上,他清楚的看到皇上眼底闪过一抹沉痛。

皇上闭紧眼眸,什么话也没说。

元公公也识趣,没再张口。

再说谢景衍带着沈菀走到停马场,和来时一样,谢景衍骑马,沈菀带银霜坐马车。

沈菀靠着马车,还在想成王妃的事,心底猫挠似的想知道成王为何要杀成王妃,另外就是担心成王在宫里要成王妃的命不成,回府后还不给成王妃活路。

成王妃嫁给成王当真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成王世子早产,胎里带出不足之症,还被人常年下毒,成王妃整日为世子的命忧心,好不容易世子病情有了起色,生活有了盼头,成王又要杀她,光是想想,沈菀都替成王妃感觉压抑和痛苦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从成王妃嘴里问出来点什么,沈菀想去成王府探望一下成王妃,但不用问,谢景衍肯定不会让她去的。

沈菀在琢磨这事,突然马车勒紧缰绳停下来,沈菀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没摔倒。

马车外一阵打斗声传来。

银霜撩起车帘,沈菀就看到茂国公世子在和人打架,打架之人戴着面具——

是那日帮暗卫给他们送信的男子!

也不知道怎么会和茂国公世子打起来,而且两人从得月楼打到了街上。

男子武功高强,在茂国公世子之上,和茂国公世子打斗多避其锋芒,似不愿与之缠斗,但茂国公世子生性好胜,男子越是让他,他越愤怒,招招凌厉,直取要害。

茂国公世子打不过男子,他的跟班吴将军府大少爷帮他,从背后偷袭男子,不过没成功。

双拳难敌四手,男子应付茂国公世子一人游刃有余,可吴大少爷加入其中,就有些吃力了。

挨了茂国公世子一拳,当然了,他也给了茂国公世子一脚。

谢景衍骑在马背上,他想看看男子的身手,上回见,男子就隐隐给他一种熟悉之感,这次也是。

从身手上看不出来什么,谢景衍就没多看了,从马背上腾身而起,落地后,抓过吴大少爷的手,一掀,人在空中转了一圈,重重的摔地上,疼的爬都爬不起来。

掀翻吴大少爷后,茂国公世子就停手了,拳头攥紧,“凌王还真是好管闲事!”

以前茂国公世子对谢景衍是真不客气,毕竟茂国公府有太后撑腰,但现在不一样了,谢景衍在朝堂上势力不小,更重要的是谢景衍找回湖阳长公主亲生骨肉有功,他真和谢景衍对上,在理亏的情况下,太后不会再向着他。

谢景衍冷冷的看着茂国公世子,“茂国公世子是想被抓进巡城司吗?”

这话可不是威胁。

要巡城司的人赶到,见他们在街上打架,绝对会抓他们进巡城司。

巡城司连寿春公主和八皇子都抓了,抓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茂国公世子眸光冰冷,从男子脸上扫过,袖子一甩,转身进得月楼了。

茂国公世子走后,男子看向谢景衍,道,“多谢。”

谢景衍道,“你帮忙送信,我还未曾向你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男子道。

“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谢景衍问道。

男子看着他,嘴角微勾,“凌王殿下要知道我一个无名之辈的名字做什么?”

谢景衍倒也不隐瞒,直接开口道,“你给我的感觉,像是故人。”

男子身子一震,眼神微晃。

他扯动嘴角,忽而笑起来,“看来我与凌王是一见如故了。”

“徐川。”

“我的名字叫徐川。”

彼时小厮牵马过来,男子翻身上马道,“再会。”

丢下两个字,男子就骑马走了。

谢景衍目送男子离开,陈风过来道,“爷?你怎么了?”

谢景衍道,“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有没有可能逃出刑部死牢?”

“绝无可能,”陈风斩钉截铁道。

别说十二岁的少年了,就是他被关进刑部死牢,他也没可能逃出来啊。

爷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是魔怔了吗?

谢景衍也觉得自己魔怔了,不然会问这么离谱的事。

他收回眸光,翻身上马背,问道,“他怎么和茂国公世子打起来的?”

方才的功夫,陈风已经把两人打架的原委打听清楚了。

打架的原因微不足道,就是男子为避让端菜的小伙计,不小心撞到茂国公世子的跟班小厮,小厮又撞到茂国公世子,男子也不是故意的,赔礼了,一般人都会算了,可茂国公世子横行无忌,撞到他手里,可不是一句赔礼就算了的,要男子跪下来给他赔礼,但凡有点骨气的都不可能跪。

然后就小事化大了,再加上男子戴着面具,茂国公世子怀疑他是逃犯,出手就要摘他的面具。

两人就在得月楼打了起来。

上回茂国公世子险些杀了湖阳长公主和长驸马的亲生骨肉,被茂国公押着上门负荆请罪,还以为会吃一堑长一智,果然是他们想多了。

谢景衍骑马离开,茂国公世子的小厮转身进得月楼,上二楼包间找茂国公世子。

小厮道,“那戴面具的男子和凌王似乎之前就认识……”

茂国公世子正喝酒泄愤呢,闻言,把手中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

想到自己这些天拿热脸都贴不上杜承安的冷屁股,天天被爹娘数落,茂国公世子心口就盘踞着一口气。

又是凌王的人是吧?

茂国公世子眼底闪过一抹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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