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后悔多嘴时,谢景殷站出来替她解围,转移话题道,“听说凌王与西梁太子、东烈二皇子在得月楼相见恨晚,相谈甚欢,之前狩猎都没叫上凌王一起,如今他们就要走了,凌王可想过明日送他们一程?”
沈菀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谢景衍要接下送西梁和东烈使臣的差事,他们踏秋的计划就又要落空了。
好好的送行宴,非要给人找点不痛快是不是?!
送西梁和东烈使臣离京的差事有大皇子和他谢景殷还不够,还要拉上谢景衍不可吗?
沈菀眸底火苗跳跃,就听身边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不巧,明日没空。”
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就算了,偏谢景殷刨根究底,“凌王有这么忙吗?”
不过谢景衍也不是好惹的,晃了晃杯中酒,勾唇道,“需要我告诉你,我明日忙什么吗?”
他眸光斜了谢景殷,那语气,仿佛谢景殷再多一句嘴,他手中酒杯就朝他的脸呼过去了。
谢景衍可是连皇上都敢怼的人,把他惹恼了,那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要皇上处置谢景衍就算了,要没处置,他岂不是上赶着给谢景衍立威了。
谢景殷不会做这样的蠢事,赶紧道,“这倒不用,我对六皇弟的私事不感兴趣。”
私事两个字咬的极重,送使臣离京是朝廷正事,这是在说他把私事看的比正事重要。
不过没人在乎。
谢景衍拒绝皇上安排的差事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谢景殷没习惯,皇上和百官早都习惯了。
舞姬们碎步上台,乐声响起,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送行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礼部尚书站起来说时辰差不多了,该让使臣回行宫好好休息,明日好启程回去。
西梁太子和东烈二皇子等人起身告辞。
皇上道,“代朕向你们父皇问好,等西梁和东烈皇帝过寿,朕会派人前去贺寿。”
宴会散后,文武百官们出宫。
坐上马车,沈菀就迫不及待的告诉谢景衍道,“今儿我在御花园和晋王妃碰上,她让我和你出府要小心,多带些护卫随行。”
这事她忍了整整一个宴会,到这会儿才找到机会和谢景衍说。
沈菀道,“她被皇后害没了孩子,以后再生不了了,对皇后和晋王心生恨意,不愿再给她人做嫁衣,忠国公似乎有投诚之意,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谢景衍抱着沈菀道,“不必多想,忠国公要真想转投我,自会拿出诚意来。”
忠国公也是只老狐狸了,他该知道只这样一句提醒,不可能取得他的信任。
沈菀想想也是,遂不再纠结,而是道,“那明日还去河边吃全鱼宴吗?”
本来她还不担心,但傅姝提醒她小心,她反倒犹豫了。
谢景衍揉着沈菀的手,柔软滑腻的感觉叫他爱不释手,他道,“培养杀手也不容易,那么多人在,晋王不会派刺客来送死的。”
谢景衍这么说,沈菀心稍安,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把陶大夫也带去。
回到凌王府,沈菀就吩咐银霜道,“去和陶大夫说一声,明日让他也跟我们出府。”
银霜去药房给陶大夫传话,沈菀和谢景衍回墨玉轩。
回到墨玉轩,谢景衍去了书房,沈菀则回内屋。
给自己倒了盏茶,还没端起来喝,银霜就回来了,道,“王妃,奴婢把话转达到了,陶姑娘也在药房,听说王妃明儿要去河边吃全鱼宴,她也想跟去,奴婢让她明儿一早来墨玉轩和奴婢们一起去。”
银霜始终记得上回差点把被人下毒的糕点给陶姑娘吃,差点把陶姑娘和陶家上下害死的事,银霜一直心存愧疚,再者陶大夫都去了,陶姑娘其实用不着让她问王妃准不准,只要陶大夫同意带她去就成了,是以银霜没问沈菀的意思,就直接做了安排。
想到明儿去河边玩,银霜和海棠两丫鬟就兴奋的很。
沈菀也有些迫不及待,以至于没了困意,不多她翻了几页书,困意就回来了,上床睡下。
等睡醒,银霜和海棠一人拿了两套裙裳让沈菀挑,看明儿穿哪套。
沈菀道,“随便哪套都行。”
银霜道,“王妃午睡的时候,周妈妈提醒奴婢和海棠,说河边石头多,容易崴脚,让奴婢把王妃明儿要穿的裙裳送去绣房把裙摆改短一些……”
要不是周妈妈提醒,她们还真没想这么多,要是平常崴脚就算了,抹些药养两日就能好,可王妃身怀六甲,崴脚连活血化瘀的药都不能用,再万一崴脚摔倒可怎么办,一定要仔细。
周妈妈是老夫人塞给沈菀的,沈菀将了老夫人一局,要了周妈妈的卖身契,彻底断了周妈妈和老夫人的联系,老夫人在的时候,周妈妈避嫌,除非必要,不再沈菀跟前晃,只做自己的本分,帮沈菀把墨玉轩打点的妥妥当当,老夫人被当众处决后,周妈妈不用担心沈菀怕老夫人指使她使坏,不再整日绷着自己,偶尔也敢表露自己的想法了。
沈菀眸光从裙裳上扫过去,随手指了套天蓝色绣百合的裙裳,“明儿就穿这套吧。”
周妈妈做事细致,难得她露忠心,沈菀也不会吝啬,赏了周妈妈一支银簪,没把周妈妈高兴坏。
翌日,沈菀和往常一般时辰起床,吃完早饭,丫鬟进来禀告说马车准备妥当了,沈菀和谢景衍就一起出了府。
马车停在大门外,后面还跟着两驾马车,一驾是给陶姑娘和冬儿她们坐的,一驾马车里装着锅碗瓢盆。
银霜去看了一眼,家伙事带的很齐全,但银霜问了一句伤害性很强,侮辱性更强的话,她问,“鱼带了吗?”
沈菀,“……”
谢景衍,“……”
这句话,把大家都问住了。
要带鱼吗?
想到延平王世子他们自信满满要请全鱼宴,结果最后就送来两条鱼,给她炖汤都嫌不够,这么多人去河边,准备胡吃海喝一顿,要最后钓不到鱼,那真得喝西北风去了。
可要带鱼去,延平王世子和唐泽他们肯定说他们在羞辱他们。
沈菀看着谢景衍,“要带鱼去吗?”
谢景衍扶额道,“把河里钓不到的鱼带几条去。”
这法子不错,对延平王世子他们侮辱有,但程度有限。
谢景衍扶沈菀坐上马车,这回他没陪着坐马车了,而是骑马。
他们到城门口时,大皇子和谢景殷正在城门口等着送西梁太子和东烈二皇子离京,西梁和东烈的马车先他们一步到城门口。
谢景殷骑在马背上,远远的看到谢景衍骑马过来,道,“凌王嘴上说不送,这不还是来了。”
大皇子笑道,“那好像是凌王妃的马车,可能只是路过。”
谢景衍骑马过去,西梁太子笑问了一句,“凌王这是要带王妃去哪儿?”
谢景衍没想到会碰上,便回了一句,“带内子去钓鱼。”
西梁太子,“……”
还以为忙什么要紧事,以至于没空送他们西梁和东烈使臣离京。
结果是忙着钓鱼?
要不是知道凌王有多宠妻,真要觉得被大楚慢待了。
不过想到凌王坐在轮椅上,凌王妃都坚定不移的选择嫁给他,两人伉俪情深,叫人羡慕。
谢景衍和西梁太子、东烈大皇子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一步了。
西梁太子目送他们走远,感觉有点怪怪的,该凌王送他们才是,怎么反倒是他和东烈二皇子送凌王?
还有那马车上拉的活蹦乱跳的是什么?
西梁太子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他道,“凌王不是去钓鱼吗,怎么还带鱼去?”
“放了再钓起来?”
这像是脑子不好使的人才会干的事啊。
西梁太子脑子闪过某位王妃钓鱼,某位爷差暗卫潜水把鱼挂钩上,哄某王妃开心的画面了。
不得不说,在宠妻上,凌王总是能别出心裁。
又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