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顿大酒店,一套包房内,特殊的结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感知。
这结界,是由通天阁的某位大佬制作的阵法,以天地灵石为储存媒介,使用方法也极其简单,只要往里滴入鲜血就可以。
此刻,顾若玲和洛芬正优哉游哉地喝着下午茶,对于发生在夜幕之下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知情。
“顾姐……”
良久,洛芬打破了沉寂,说实在的,他调查过姜辰的真正实力,想要以一般方法迷惑他,而造成某种假象可能性并不大。
一直以来,他所遭遇到的高手不知凡几,可真正能让他栽跟头的人并没有多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顾若玲手拿着小茶匙,在杯子里不断地搅动,俏脸之上云淡风轻,自信而从容,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未曾发生过。
“顾姐,这也是一种可能性,我是说万一……万一失败了呢?我们又当如何自处?”洛芬忧心忡忡地道,“以姜辰的能力,想要找到我们的线索,真的一点儿也不难。”
“那是枪魔欧阳伦没有出手!”
这才是她真正的依仗,欧阳伦搭配那位能够制造幻境的裹尸带男,不过多棘手的对手都不再话下,曾经,他们俩配合无间,处理了不少难缠的案子,可谓是顾若玲这边的秘密杀手。
她坚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可是顾姐,凡事有例外,姜辰此人创造的奇迹实在太多了。”
“那又如何?只要拍到画面,他们就会第一时间传送给我,到时候,即便他们战死,也是值得的!”
顾若玲话一出口,却觉得有些失言,所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用结界封锁了现场。
“可这样,你损失不是太大了吗?”洛芬困惑地道,“姜辰身上的爆炸性新闻,确实能够带来极大的效应,可我觉得,身边那些忠诚的伙伴,更加难得。”
“切!小孩子思维。”顾若玲对此嗤之以鼻,“在我这里,没有伙伴,只有下属,或者说……狗!”
洛芬:“……”
“狗听话的时候,固然好用,可是,一旦这条狗对主人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并且开始付诸于行动,那么,这条狗就已经离死不远了。”
“咕咚……”
洛芬咽了口唾沫,惊骇地道,“顾姐,枪魔对你一往情深,你这样说他……”
“呸!”
不知为何,顾若玲突然暴怒,厉声喝道,“就凭他也配喜欢我?他就是我的一条狗,我让他咬谁,他必须得去咬谁,至于,我能看得上的男人,肯定是身居高位,实力无双,他……还不配!”
“那么,抱歉,这条狗,我不想再当了!”
突兀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卧槽!”
顾若玲被吓得直接爆了出口,不可置信地回头,只见少了右边胸膛的枪魔欧阳伦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的冷峻。
“你……你怎么冒出来的?”
见其不说话,她马上挤出了一丝讨好般的笑容,“刚才,我都是说着闹着玩的,你们男人不是喜欢在朋友面前吹牛吗?其实,我们女人也一样的,我就是说着玩的,其实我心里最疼你了。”
顾若玲施施然转身,袅袅婷婷地走向了欧阳伦,依偎在他的身边,柔声道,“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任务完成了吗?”
“呵……”
“你笑什么?”顾若玲皱了皱眉,她突然产生了一丝极其怪异的感觉,就好像飞上天的风筝,要拽不住了。
“我笑你关心的不是我的伤势,而是你的任务。”
顾若玲怔了怔,身若触电,马上又道,“你是为了这种事生气吗?嘻嘻……你还真可爱啊,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强大的男人,你既然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肯定是……”
“咳咳……”欧阳伦不厚道地笑了,“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顾若玲浑身一颤,心潮汹涌。
“我……可以读取你内心的想法哦!”
那一刻,欧阳伦阴恻恻地笑着,嘴角勾起了一道戏谑的弧度,不知为何,顾若玲竟觉得他异常恐怖。
“不……不……肯定是你被姜辰洗脑了,我……”
“哦?是吗?“
与她正前方一米的位置,姜辰突然出现,“待会儿,你是不是想说你刚才所说的话,也是我在蛊惑你呢?‘
“啊——”
突然的变故,吓得顾若玲身形震颤,往后倾倒,一屁股瘫坐在地,“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洛芬导演的,没错!姜先生,你肯定记得吧?之前,在机场就是她派人堵截你,炒作你的绯闻,洛芬,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洛芬:“……”
神特么是我导演的!
“哦?所以呢?”姜辰向前迈了一步,在顾若玲看来,她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我……我真是无辜的,姜先生,你要您放过我,我以后一定天天写文章歌颂你。”
“呵呵……”姜辰冷笑道,“所以,在你的心里,我蠢笨如猪吗?”
顾若玲:“……”
“你来,还是我来?”
姜辰没理会她那无辜且惊恐的眼神,沉声道,“我给你一个选择,她动了我的家人,今天,非死不可!”
“呼——”
欧阳伦吐出了一口浊气,似与过往切断,随后,掌心之中蓦然出现一把狙击短枪,“以枪结缘,以枪结束吧!”
“啊……不要……不要杀我啊!”
顾若玲‘噗通’跪地,疯狂叩首,完全将自己的尊严抛却,活脱脱一条母狗的姿态,“亲爱的,只要你放过,以后,我愿意常伴你左右,当你的爱人,不,奴隶!我只求能够活下去啊!”
欧阳伦目光微缩,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正当时,顾若玲掌心之中闪过了一道微光,突然朝着姜辰等人投掷而来,随后,脚下生风,直接冲破玻璃,疯狂逃遁。
“哈哈哈……一帮蠢货,再次相见,就是你等殒命之时!”
洛芬死死地盯着那道光芒,第一时间趴在了地上,大叫道,“快躲开,这是通天阁的摄魂弹!”
然而,她催动体内的能量抵御了良久,却仍旧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再回眸,看见面无表情的姜辰,不免有点尴尬。
“嘿嘿……摄魂弹真的很可怕的。”
……
距离西尔顿酒店十公里之外的一片空旷之地,顾若玲终于翩然落地,长松了口气,今日,乃是必死之局,要不是那贱狗仁慈,她自己又反应足够迅速,或许,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哼!姜辰,你给我等着!”
现在,她只想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告知通天阁高层,然后发动自己的人脉,对姜辰开始口诛笔伐,相信在她的运作之下,姜辰马上就会成为武道世界的公敌。
到时候,还怕他不完蛋吗?
一念至此,她未免有点激动,赶忙再度朝着总部奔袭,前方的天际中却突然跌落了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啪嗒’一声落在了她的脚边。
“真没素质,高空抛物……”
不对!
这是……自己丢得那枚摄魂弹?
一瞬间,顾若玲汗毛炸立,她急忙催动术法疯狂逃遁,却未曾注意到前方的空间发生了波动,于是一跃而进入,须臾之后,却看见了尽头,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等着自己。
“见鬼!”
顾若玲又迫不及待地往回跑,身后却只剩下粘稠的黑色光景,已经完全没路了。
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至始至终都在姜辰的掌控当中,心中不免产生了绝望之感。
“姜辰,你若敢杀我,就是与整个通天阁为敌,我通天阁……”
“biu——”
一枚湮灭子弹激***准无误地洞穿了顾若玲的眉心,当即,她化作了一滩血水,洛芬看到这一幕,直接双眼往后一翻,晕死了过去,因为,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似乎也已经逃不过这个结局了。
“这一次,你很决然啊!”
姜辰调笑般望着欧阳伦,“亲手杀死自己的心爱的人的感觉如何?”
“同样的错误,我只犯一次!”
“噗通——”
下一瞬,他单膝跪于姜辰面前,恭敬至诚,“在下欧阳伦,只愿余生以此残躯誓死追随姜先生,请先生务必收留!”
“你真愿意?”
老实说,现在这种远程高隐身攻击人才,是他的队伍里比较缺的,试想一下,让晟煊中心那帮科学家为他研究一把配备‘超频次声波镭射炮’的超级狙击手,在战场上,欧阳伦将会发挥出多大的优势?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武者,这一类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发誓,因为他们经过长年累月的修炼,已经具备了天道的感应能力,发誓,相当于与天道盟约。
若违背誓言,就是不尊崇天道,到时候反噬将会极其严重,轻则修为倒退,重则天打雷劈!
“好,我信你。”姜辰向他伸出了手,和声道,“你那位浑身缠着裹尸带的朋友,我有办法以另外的方式让其复活,你能保证他也归顺我吗?”
“真的吗?”
即便是枪魔欧阳伦这般冷血无双的人,但听到战友能够复生的消息,心神也不免发生剧烈的震颤,“倘如此,我必定以性命担保,劝他归顺先生!”
“好,如你所愿。”
灵魂召唤,让其融入统一制式的灵魂战甲,一个活生生的人再度出现。
“老朋友……”
当裹尸带男开口的那一刻,枪魔欧阳伦热泪盈眶,与他紧紧相拥,根本不必劝说,裹尸带男就单膝跪地,俯首称臣,“尸奴,愿永远追随先生!”
“请起。”
又得了两员干将,姜辰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有这两人打配合,在尸奴创造的幻境当中,全歼一支大乘期高手组成的队伍,可能都不在话下。
由此可见,通天阁豢养的人都是一些奇葩的怪物,随便出手两个,就已经足以震慑大部分人了。
一番攀谈,之前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主上,能不能听我一言?”枪魔欧阳伦道。
“请说。”
“虽然,我已经被顾若玲伤透了心,但我不得不承认,别说是《环武报》之内,哪怕整个通天阁,顾若玲此人都有很强的人脉关系,今日,她一死,我们肯定会遭受通天阁的报复,您应该早做准备才对。”
“通天阁里的人很强吗?”
“准确地来说,我并不知道。”欧阳伦沉声道,“通天阁内部其实是一个个封闭的系统,彼此之间,根本不联系,我加入了通天阁十几年,甚至到现在连他们内部到底有多少机构都不知道,更别提了解一些更细致的东西。”
“但天生的敏感告诉我,通天阁,或许比武盟、道宫都可怕,或许,加上魔尊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何以见得?”
对于未知的东西,姜辰总是保持着旺盛的探知欲。
“因为,我曾经无意中听顾若玲酒喝多的时候吐槽过,骗局……这世上的一切都是骗局,包括所谓武盟、道宫、龙组,乃至于八大家族、轩辕一族的存在都是骗局,真正掌控这神州大地的势力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通天阁!”
“嘶——”
姜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惊肉跳,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神州大地如果几千年来都在通天阁的掌控当中,那么,它们又是如何创立?如何发展的呢?甚至,连轩辕一族囊括在内……
细思极恐啊!
“看来,我捅了马蜂窝啊!”姜辰自嘲般笑了笑,哪怕是前几日要去面对魔渊生物他都没有过如此的心悸,或许自己真的得面临此生以来最大的坎儿。
“主上大可不必这么想,您的出现,或许也是天意呢?”欧阳伦正色道,“腐朽必定会被生机所取代,一些东西存在了太久,即便它表现地如何生机勃勃,但内部根本挡不住腐朽,这件事,从来都没变过!”
姜辰:“……”
这家伙,到底是枪魔还是哲学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