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瞳可以摘掉了吗？”戴着美瞳，他总觉得看不清楚东西，而且硌得慌，很不舒服。
叶扶大致猜测到一些了，他自以为把知道他秘密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杀了，他现在就安全了。
“不可以。”
姜冗微微皱眉，看上去很不开心，他抠掉美瞳，难受地眨了眨眼睛。
叶扶看着他的异瞳，心情有些复杂。
“你是真缺心眼啊，这里人多眼杂，就算没有人知道你的能力，别人也会认为你是怪物，特殊环境之下，被生活压迫的人需要一个宣泄口，你就是第一个，知道怪物是什么下场吗？我告诉你，要么乱棍打死，要么绑起来烧死，或者沉塘，这个时候，大多数人的心里防线都很脆弱，如果有人站出来说，杀了你就可以恢复风调雨顺，你觉得你能活？你再厉害，可以抵挡上万人？可以抵挡炸弹枪炮？”
还真是被关在实验室里面关傻了，即使心狠手辣，也是个缺心眼的家伙。
姜冗默默地把美瞳戴了回去，叶扶哼了一声。
“我觉得，你可能也需要戴。”
叶扶拿过镜子一看，她的瞳孔果然又浅了很多。不过咖色是很正常的瞳孔颜色，所以叶扶倒是不怎么担心。
“我不需要。”
好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姜冗识趣地闭嘴了。
“你可以回去你的602了，我要睡觉了。”
姜冗震惊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我还没有吃饭。”
叶扶……
把这位祖宗喂饱送走，叶扶累到不想动弹，直接倒在床上，不到五秒钟就睡着了。
“检查，检查，所有人开门出来接受检查。”
半夜三更，有人突然在门外吹响口哨，叶扶惊醒后赶紧爬了起来。
“检查，所有人开门出来。”
巡逻队的人拿着电棍和刀，叶扶发现他们身上的枪没有了，估计是被基地收回去了。
房门被敲响，叶扶猜测是姜冗，赶紧把门打开。
“把豆苗和落落藏起来。”
他话音刚落，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响起，整栋楼的人都出来了。
叶扶把豆苗和落落放在包里，安抚了一番，把它们塞进了被子里面。
这时，巡逻队的人已经来到六楼了，叶扶和姜冗开门出去，对方立刻走了过来。
“把门打开，检查。”
601和602的门都被打开，巡逻人员进去里面转了一圈，没发现不妥，才走了出来。
“现在开始测血。”他拿出两张测试纸，让叶扶和姜冗把血滴上去，如果血散开，就会被巡逻人员带走。
测试纸上抹了东西，叶扶闻了一下，有浓郁的药味，是拿来测试有没有被虫子寄生的。
这个方法还挺厉害，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巡逻人员递上来一把刀子，叶扶没接，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袖珍匕首，她在食指上轻轻一划，一滴血落在试纸上，鲜血凝在上面，没有散开。
姜冗照做，也没有散开，巡逻人员打开一个笔记本，在门牌号上面打了个勾。
“你们可以进屋了。”
他转身去了603，叶扶和姜冗对视一眼，各自回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叶扶和姜冗就去了西院，叶扶有些担心雯雯，匆匆吃了早饭就赶过来了。
两人到的时候，齐远，贺睿，章源都在宋警官这里。
“小叶姐姐，抱抱。”
雯雯看到叶扶，挣扎着要起来，叶扶过去抱住她，又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还有些恹恹，但是脸色好多了。
“今天还有没有呕吐？”
宋警官点头，“早上吐了两次，不过没有吐血，也没有虫子了。”
叶扶总算放心了。
“看来雯雯体内的虫子已经清除了，对了，你们有没有测血？”
宋警官还有些后怕之色，“测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来了很多人，挨个房间查看，每个人都要测。”
“小叶姐姐，我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虫子啊？”
叶扶摸了摸她的头发，“因为雯雯吃了罐头，罐头里面有虫子，被你吃掉了，虫子就进入你的身体里了。”
雯雯倒也没有害怕，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现在把虫子都杀死了是吗？”
“是啊，雯雯真厉害。”
雯雯腼腆地笑了笑，直接扑进叶扶怀里。
“我隔壁住着一家四口，两个孩子都没了，夫妻两也变得神神叨叨，在楼里又哭又闹，直接被巡逻人员带走了。”
“我们那一层只有我和章源了，其他人全部死了。”
“这层也没了一个，还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在捕鱼队工作。”宋警官说完，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我刚才看到有一个人被抬走了，血淋淋的，我偷听了一下，好像是养猪场出事了，好几头猪发疯，把人咬死了。”齐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罐头。
“水里面有虫，虫到了猪的体内，猪发疯，把人咬死。猪变成了肉，被人吃了，人体内被虫子寄生，人开始吐血，失去理智，然后死掉。”
齐远看着大家，轻声问道，“死掉的人去了哪里？”
“医疗部的张医生告诉我，基地有火化炉，死掉的人火化后，骨灰被送到墓园，墓园就是一个巨坑，那些骨灰全部倒进了坑里。”
齐远摇了摇头，不认同叶扶的说法，“或许，根本就没有火化炉，只有一个坑呢？死去的人，变成了肥料，透过土壤，进入地下水。”
叶扶按了按太阳穴，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死人，每天数百人死去，火化炉的确不够用，那尸体去了哪里，答案显而易见。
“这不是基地，这是炼狱。”
齐远看了眼房门，小声道，“现在基地被封，锁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我昨晚听到了直升机飞过的声音，有人控制不住局面，已经悄悄离开了。”
“那我们怎么办？”贺睿站在角落里，轻声问道。
来到基地，他和章源都没有找到父母家人，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们心里清楚，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活下去。”宋警官抱着雯雯，严肃地看着大家。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都要活下去。”
天无绝人之路吗？叶扶低着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