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蕴闷不吭声地给她上药,动作有些蛮横,直接将她的裙摆推到了膝盖处。
脚踝被他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看着野蛮,下手的时候竟也是温柔的。
白羡鱼没有反抗,只是盯着他冷硬的脸庞道:“我最讨厌你这样。”
谢行蕴动作一僵。
“什么话都不说,总是冷着脸。”她轻声道:“跟冰块似的,也让人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她看多了谢行蕴这个样子,早就没了当初那种,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成就感,以前看他这样,她会觉得是自己让他不开心了。
现在嘛,就算是她惹他不开心了,她也不想理会他。
篝火烧的很旺,室内也暖洋洋的。
白羡鱼把自己的腿从他那里抽出来,自己从包袱里拿了绷带缠了两圈。
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崴肿了,白离给的药本就是金贵的药,后来谢行蕴给她涂的应该也不差,所以白羡鱼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
谢行蕴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像是一座山,火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一直到房子的另一边。
他嗓音有些哑,“我做错什么了?”
白羡鱼轻描淡写:“没有,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而已。”
不喜欢。
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谢行蕴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攥紧了,沉地呼吸都窒了下。
他看着白羡鱼顾盼有神的眼睛,有种坦白自己已经知道她重生了的冲动。
但他也看懂了。
白羡鱼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了。
不是赌气,不是装的,只是如她而言,单纯的不喜欢他了。
就算带她去佛恩寺,也是多此一举。
就算她承认了自己是重生的白羡鱼,又能改变什么。
白羡鱼的眼前逐渐明亮,谢行蕴背过身离开,没了遮拦,烛光和银色的月光倾洒在她脸上。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谢行蕴干净的中衣上一滩又一滩的血迹。
是刀口的嚯痕。
还有她下午不小心撕裂的伤口。
白羡鱼眸光微动,喊住了他,“你身后的伤口……”
谢行蕴顿住,下意识地屏息。
“……裂开了,你自己也上点药吧。”她把放在袍子上的药瓶拿了起来。
谢行蕴没有转身,尽管想要保持平静,但是声音还是有些低落,“你帮我?”
白羡鱼皱了下眉,她提醒他上药就已经是极限了。
“我就放这,不上药你就等着痛死吧。”她把玉瓶丢给了站在屋中央的男人。
谢行蕴接住了,缓道:“我要是就这么死了,你会难过吗?”
白羡鱼觉得这个问题压根没有认真回答的必要。
她回得随意,“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
半夜,白羡鱼被冻醒了。
她把差点冻成冰棍的手放进被窝。
木屋里面丝丝缕缕的几道月光渗过木板打在地上。
树枝燃尽,没有人添料,面前的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呼啸的风和狼嚎缠绕在一起,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白羡鱼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眼坐起来,扫了一圈,发现谢行蕴还坐在地上,眼皮紧阖着,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