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八想了想，还是将符纸拿起来，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不管怎么样，图个心安吧。
张老八拍了拍口袋，长舒一口气，继续在纸扎上点睛。
就在他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张老八一个激灵，心里猛地一抖。
手里的笔差点掉下去。
“咚咚咚——”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老八整个头皮好像都被人提起来，他猛地转过头，透过小门看向门口的方向，大喊一声：“谁啊？！”
外头很快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张大哥，是我啊——”
张老八闻言，长松一口气，脊背瞬间放松下来。
这时他才惊觉，自己刚才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心里吐槽着，自己真是年纪大了不禁吓，一边向门口走去。
刚才陆鸢和庞飞走后，他就将店铺大门给关了。
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老年男人。
“张大哥，我要的东西做好没啊？”男人一看见张老八，便急忙问起来，“我那边着急用！”
张老八点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做好，点睛要时间的。”
男人闻言，顿时开心起来，“没事没事，做好就行！那我现在就拿回去吧！”
张老八嗯了一声，带着他去取纸人，心里莫名又想起来陆鸢的话，他看了男人一眼，假装随意问道：“老李啊，我倒是想问你，你之前跟我说，是你家表哥死了，才要这个纸人——但我怎么记得，以前没听说过你还有个表哥在本地？”
老李的脸色一变，讪笑两声，“一个不怎么来往的表哥，以前就没提，人死之后，他家里人来请我帮忙，这不是死者为大吗，我就答应了。”
张老八眼珠子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点点头：“这样啊……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要求，在纸人里面放桃木用黑狗血的，这规矩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老李脸上闪过一抹紧张，很快又压了下去，“这是他家里人那边说的，到底啥规矩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照吩咐办事罢了。”
张老八又问：“那大半夜下葬，又是什么规矩？”
“这我也不知道……”
老李像是找不出来什么借口，忽然就急了，“张大哥，你今天话咋那么多？我寻思着我让你干活，也没不给钱啊！”
“你这是咋回事？是不想给我干了？”
张老八见他满脸不悦，忙说：“没有的事儿，东西我都做好了，我给你拿。”
他快步走进小门，很快就将纸人取出来。
老李盯着那纸人看了一会儿，才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太好了！这下就没事了！”
张老八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对，刚想再问。
老李便催促道：“张大哥，你不是有车吗，帮我送过去吧，我一个人不方便。”
都是朋友，又是老主顾，张老八就没再拒绝。
他将东西放到自己的车上，盖上一块黑布，以免吓着路人，就带着老李直奔坟场。
老李选的坟场，是个郊外的老旧坟场。
这个点根本没人在。
张老八拿着纸人，跟在老李身后，东看西看也没看见什么送葬的人。
他不由问道：“咋没瞧见其他人？”
老李埋头走在前面，“人已经下葬了，只是拜托我今晚送个纸人过来烧了而已，其他人就没来。”
张老八狐疑地皱起眉，越想越觉得没有这种规矩。
但不等他说话，老李就停下来，指着一块没写名字的空碑，“就是这了。”
张老八看着那墓碑，像是好久之前的，他一边将纸人放下来，一边问：“这不像是新坟啊。”
老李却没有回答，而是从随身带来的篮子里，拿出来一沓纸钱和香烛，在坟前摆放好后，就开始烧纸钱。
旋即，又认真地拜了拜。
待拜完之后，他就将纸人拿过来，放在火盆的旁边。
下一秒，他掏出一把朱砂，往火盆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