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他倒没存什么心思,单纯的不习惯身上湿淋淋的。

他是帝王,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仪容整洁,衣冠楚楚。

如今弄脏了衣物,第一反应自然是换掉。

可这话落入小娘子耳中,一下子就变了味道。

她死死攥着手里的帕子,低垂着头,身子在轻轻发颤。

“陛,陛下别跟臣女开玩笑了,臣女消受不起。”

萧痕愣了一下,视线扫过她发红的耳根,瞬间明白了过来。

小姑娘原来是误会了他所说的‘宽衣’,还以为他要临幸她。

这脑袋瓜子,整日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他若真想要她,在慈安宫偏殿就要了,何须等到现在?

不过她这娇羞的模样难得一见,逗逗也无妨。

“怎么,你想抗旨不遵?”

一个天大的罪名扣下来,饶是云卿冷静自持,也有些稳不住。

再加上她本就对他有情,哪受得了他这般撩拨。

小娘子的眼尾又开始发红,撑着湿漉漉的眸子朝他看去。

她也不说话,只泪眼汪汪的注视着他,一副千娇百媚的模样。

帝王与她对视了片刻,竟率先败下阵来,微微别过脸,避开了她的目光。

这双会说话的眼睛,就像钩子似的,引诱着他往里面沉沦。

他怕他继续瞧下去,会泥足深陷,做出什么无法自控的混账事来。

“咳,朕的衣裳被你弄湿了,为了朕的龙体着想,你难道不该替朕更衣么?”

小姑娘讷讷的看着他,薄如蝉翼的眼睫轻轻颤了几下。

她后知后觉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面颊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视线低垂,落在他浸湿的衣摆上,结结巴巴的道:

“臣,臣女不是故意的,我这就为您更衣。”

说完,她下意识伸手朝他腰间的玉带探去。

可指尖刚触碰到那玉质的腰封,又急忙收了回来。

她一个有夫之妇,为君主宽衣解带算怎么回事?

“要不……您还是自己换吧,我命人去取衣裳来。”

说完,她转身就准备开溜。

刚抬起左腿,身前便横出了一只铁臂,紧箍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一扯。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帝王摁在了圆桌上。

这姿势,怎么瞧都有些危险。

男人略显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白皙细腻的脖颈,成功惹得她浑身颤栗后,这才满意一笑。

“朕自出生到现在,从未自己动手更过衣,卿卿这是强人所难。”

云卿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感受着他炙热的气息,心尖儿直发颤。

她下意识伸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堪堪与她拉开些许距离。

“那,那我让婢女进来伺候您。”

帝王伸手扣住她的腕骨,轻轻松松将她两只手抬起,固定在了她的头顶。

没了碍事的爪子,他的动作顺利了许多。

微微俯身埋进她的侧颈,沁人心脾的女子体香迎面而来,瞬间击溃了他引以为傲的定力。

他一边啃咬她圆润的耳垂,一边低语,“朕用惯了内侍,不喜婢女近身,

可若是夫人亲自服侍,朕或许勉强能接受。”

‘夫人’二字,喊得云卿头皮发麻。

如今的他们,跟百年前的高祖皇帝孝慈皇后又有何区别?

就差……突破最后的男女大防了。

想到这儿,她缓缓攥紧被迫举在头顶的手掌,身子如同拉满的弦一般,紧绷到了极致。

所有的感官都汇集在了被他啃咬的耳垂上,丝丝缕缕,密密麻麻。

那是……她最柔软的地方。

打不得,骂不得,挣扎不得,也反抗不得,只能任他欺负。

谁让他是掌握着所有人生死的君主呢?

这天下,这江山都是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他的所有物。

也不知道他这股热乎劲还要持续多久?

但愿他很快腻了她,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眼看着男人的气息顺着脖颈往下移动,衣襟被挑开,她急忙开口:

“妾,妾身为陛下更衣。”

萧痕扬眉一笑,薄唇划过她精致的锁骨。

虽然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逼迫着他进一步,再进一步,直到彻底的占了她。

可到底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不想就这么委屈了心仪的姑娘。

气息上移,在她唇角落下轻柔的一吻后,拉着她站了起来。

云卿身上的力气都被他抽空了,哪还站得稳?

双腿刚着地,阵阵无力感便笼罩而来,整个人软绵绵的朝地上滑去。

帝王见状,再次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固定在了自己怀中。

“女人果真是水做的,朕不过是贴在你耳边说了两句话而已,瞧把你宠的,站都站不稳了。”

这要是真的容纳了他,岂不丢掉半条命?

当然,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小姑娘面皮薄,他怕他说了,她会躲得更远。

瞧着怀里面红耳赤的心上人,皇帝陛下龙颜甚悦。

只有未经人事的少女,才这般不经宠,这足以证明她与裴玄并未有过亲昵接触。

“需要朕抱你去榻上躺会么?”

云卿心口堵得慌,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仰头就是一记冷眼瞪过去。

可刚瞪完就后悔了,又怯生生的缩回了脖子。

她还没那个勇气触怒圣颜。

萧痕将她脸上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深眸中划过一抹笑意。

瞧她这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真像是被驯化的猫一样,偶尔被惹恼了,也只敢伸出爪子胡乱挠两下。

帝王缓缓张开双臂,含笑道:“劳烦夫人服侍朕更衣了。”

“……”

云卿闭了闭眼,压下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后,缓缓伸手朝男人腰封探去。



同一时刻,庆国公府雅香阁。

沈妙云正靠在床边发愣。

短短三日便损失了两万两银子,光是想一下,就心疼得要命。

这口恶气,叫她如何能咽下?

躺在榻上的玮哥儿见母亲不理他,开始哭闹起来。

沈妙云本就心烦,被他这么一哭,怒火瞬间涌了上来。

“嚎什么嚎?你那便宜爹还没死呢。”

她这一吼,孩子哭得越发厉害了。

这时,冬杏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妙云听罢,眸光瞬间变得犀利狠辣。

“你确定她去了玉品坊私会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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