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这少年郎的气度,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
纷纷退到两边,让出一条道。
赵宁寻目光一下子锁在柳依依身上,嘴角上扬,眉眼含笑。
柳依依这时已坐直了身子。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赵宁寻,内心充满暖意, 仿佛身处寒冷的冬日,突然间被阳光照射到一般。
赵宁寻看着如今神态大变的柳依依,心中欢喜更甚。
初见时,只觉得依依性子有趣,但却被裴铭护的太紧,过得没自由。
而眼前这双眸含着光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柳依依。
众目睽睽之下,赵宁寻一手牵起柳依依的手,一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娘子,我来了~”
邓元宝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宁寻,满脸惊讶。
他虽然没什么心机,倒也知道,问一个独身有孕女子太过私人的问题,十分不妥。
不过对这位姐姐的身份,他一直十分好奇。
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威严贵气的男子,邓元宝心中感慨。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难怪姐姐年纪不大,气场却不容小觑。
原来姐姐的夫婿,看上去比姐姐还厉害的样子。
柳依依原本心中激动万分,一听赵宁寻的话,眼角忍不住直抽抽。
“你,什么时候到的?”
说话之时,宗川搬了张椅子放在赵宁寻身后,差点脱口而出“主子坐”。
立马想起自己已经改换门庭换了主子了。
赵宁寻一掀衣摆,款款而坐。
“刚到,去了陈宅,守门的说你在这里,便过来了。”
赵宁寻转头看着栓儿。
虽然神情淡淡,但栓儿愣是被吓得神魂大震,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厉也。”
语气不急不缓。
话音刚落,众人只见一人突然从人群外一跃而入,又是身形一闪。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两声响亮的巴掌声。
瞪大眼睛看去。
却只见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揪着栓儿的衣领,而栓儿脸上泛红,嘴角还流着血。
“你打我儿子干什么!”
突然见了这么金尊玉贵的人,秀儿一家头垂得更低。
跟这公子一比,自己就像是地上的灰尘。
可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秀儿娘立马变成护着鸡仔的母鸡,迅速起身就要上前拉扯厉也。
厉也不好打女人,正准备让开。
又一人突然出现在秀儿娘身后,迅速将她双手剪到背后。
厉也见状,冲着宗言咧了咧嘴。
后者毫不留情地翻了一个白眼,侧头不去看他。
厉也:……
自己最近,似乎总是被嫌弃啊~
“哎吆!你放开我!打人了!我要去青天大老爷那里喊冤!”
秀儿娘见自己男人直往角落里挤,歪头闭眼看都不看自己,破口大骂道。
“你个没种的!平日就知道在家里跟我摆威风,现在老婆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负,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孬种!”
孬种早就后悔听了她的话来这里闹事,很想打她几个大嘴巴子。
不过他现在吓得浑身发抖,心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压根不敢动。
“厉也,宗言,既然她要去喊冤,你二人就将人送去县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告诉严振,让他好好查查。”
“是!”
“属下遵命!”
围观众人一听这位贵气公子竟然直呼他们父母官的大名,一个个睁大眼睛。
这位公子,莫不是官府中人?
而且官级似乎比县令还大不少。
一些女子看着赵宁寻那张浓眉挺鼻的俊脸,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很快羞红了脸。
男子则在心里琢磨。
陈姑娘本就是个不简单的,身后又有了这位看上去更不简单的公子做靠山。
这邓家的生意,以后只怕会越做越大。
宗言两人拧着母子二人的手臂出了铺子,秀儿和她爹也跟了出去。
经过葛年的时候,秀儿停了下,低头不敢看他。
红着眼睛小声说了句“读不起”后,追自己家人去了。
葛年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里微微叹息。
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摊上那样的家人,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又自嘲地笑了笑。
他又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
喜欢热闹的都跟着秀儿一家人一起去了县衙。
赵宁寻将柳依依扶起来,准备回去。
余光突然看到呆呆瞅着自己的邓元宝,眼中闪过戏谑。
“这人是邓家的公子?”
柳依依还没开口,邓元宝却先呆呆地喊了声“姐夫”。
柳依依眼角再一次忍不住抽搐起来。
赵宁寻倒是对这个称呼很是满意,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原本准备出口的“怎的这样呆傻”,也变成了“小子不错。”
“元宝,我先回去,你别偷懒,跟着葛先生好好学学。”
“哦~”
又对葛年道:“刚才的事,错不在先生,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葛年没说什么,对两人拱了拱手。
回去坐在座位上,继续做事。
待上了马车后,赵宁寻才道。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憨批?遇事只会硬上,一点不会变通。”
赵宁坚持坐在柳依依身边,说是为了护着她的肚子。
柳依依也没与她争,安心地靠着赵宁寻坐好。
“是县令介绍的。”
接着便把有关葛年的事挑了些重点告诉赵宁寻。
柳依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认识严振?”
她刚才听得清楚,郡主确实是直接叫严振的名字的。
“严振是上一届的探花郎,少师的得意门生,我之前见过一面。”
柳依依曾经问过王永刚,知道严振再有一年,任期就会届满。
她原本以为,严振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任期结束,可能会升迁到其他大一点的地方。
现在才知道,人家一点也不简单。
人家来青徽当县令,是来镀金的。
镀金结束,怕是会回去京城。
那样的话,自己的行踪,有很大的可能会暴露。
若是没有邓家的羁绊,大不了她换个地方生活。
可是自己现在管着邓家的生意,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再说了,她正干的起劲呢,若是突然间离开,之前的努力白费不说,她再去哪儿找这么赚钱的差事去。
赵宁寻见她眉头紧锁,便知她心中所想。
忍不住伸出手,按在她眉宇间。
“你不用担心他会泄露你的行踪,找机会我与他说一声,相信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又笑道:“实在不行,我就用郡主的身份给他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