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

“侄媳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说,二皇子可比皇后娘娘聪明多了,他明白是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想着留着一条命,好好做个闲散王爷,一辈子荣华富贵。”

黎忧似看不到曹皇后浑身都在发抖,继续道:“所以,他明明好色成性,如今却愿意遣散妾室,对二皇子妃卑躬屈膝,可您再继续闹下去,您说,到时候新帝还容不容得下他?”

曹皇后猛地倒退一步,跌坐回龙床的脚踏上,色厉内荏地瞪着黎忧,“你们敢?”

黎忧轻笑,“皇后娘娘是第一天认识太子殿下的吗?”

曹皇后双眼瞪大,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你、你们如果敢伤害二皇子,本宫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黎忧慢条斯理地捋了捋手上的丝帕,“然后呢?”

曹皇后现在不过一阶下囚,性命完全捏在楚君羡的手上,就算黎忧现在杀了她,外面的人谁会知道呢?

活着的时候她都斗不过他们夫妻,死了就能翻身了?

笑话!

“不!你们不可以!二皇子是皇上的嫡子,是楚君羡的堂弟!”

曹皇后对上黎忧倏而冰冷的眼神,惊恐得直咽口水,又只能无能狂怒。

“本宫现在还是皇后,就算她楚君羡登基,本宫也是太后,你们敢忤逆犯上,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黎忧淡淡地笑了,忽然上前一步,曹皇后瞬间吓得吱哇乱叫的。

“既然这么怕死,那就别再来招惹我们夫妻了,皇后娘娘也不想过两日听到二皇子也如卫国公父子一样遭了报应吧?”

“你你你……”

曹皇后眼白一翻,直直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黎忧脸上的笑意消失,甩袖直接往外走。

王进他们连看都不看曹皇后一眼的,急忙跟上太子妃的脚步。

东宫一众侍从见太子妃心情不好,个个噤若寒蝉。

到底王进沉稳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太子妃若有什么疑问,不如去问问殿下吧?殿下对您向来知无不言的。”

黎忧轻捏一下眉心,“你以为本宫是不信殿下吗?”

“奴才不敢。”

“本宫是在想,皇后背后有什么人?”

“太子妃是怀疑今日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利用皇后娘娘想挑拨您和太子殿下的感情,趁此生事。”

黎忧微微颔首,“若皇后早就知晓本宫祖父和爹娘之死是另有隐情,且与殿下有关,为什么之前从不拿出来威胁太子,谋取好处呢?”

隐忍到现在,曹通死了,二皇子被禁足府中,势力全无,楚君羡都要登基了,她才嚷嚷出口,有什么用?图什么?

何况,黎忧并不觉得皇后有这样隐忍的心性。

如此,那所谓的真相,应该是曹皇后这两日才得知,死马当活马医。

再者,一般人看来,挑拨了黎忧和楚君羡的感情,能做什么?

还能阻碍新帝登基不成?

除非……

对方非常清楚她对太子的影响力,借此想扰乱楚君羡的心神去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进眉头皱得死死的,“可会是谁能给皇后娘娘传讯?”

能把守在养心殿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肯定都是信得过的。

谁有这么大本事突破这双重封锁,教唆曹皇后挑拨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

黎忧抿唇,这也是让她最不安的事情。

她总觉得背后一直隐藏着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们致命一击,防不胜防。

回到东宫后,黎忧心里还是毛毛的,问王进,“太子殿下在宣政殿,还是在书房?”

“太子妃您忘了,殿下一早就出宫到京畿大营检阅了。”

黎忧心头一颤,忽然转头,“备马车,让锦衣卫开路,本宫去京畿大营接殿下。”

王进表情凝重起来,丝毫没有怀疑和质疑太子妃的决定,立刻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然而,等黎忧带着上千锦衣卫浩浩荡荡行到宫门口,正好与太子殿下回宫的人马撞上。

楚君羡今日是去军营检阅的,并没乘坐辇车,只带着一队锦衣卫骑马过去。

此时,见到黎忧这么大的阵仗,楚君羡微诧,刚想驱马到辇车旁,就见披着白色大氅的少女焦急地从辇车上下来,都不顾这是在外面,就朝着他跑来。

楚君羡一惊,这是怎么了?

他也顾不得其他,翻身从马上下来,大步朝她走去。

少女柔软馨香的身子撞到他怀里,从未见过她如此情绪失控的楚君羡怔了怔,抬手温柔地回抱住她,低沉的声线带着柔和的安抚,“别怕,孤回来了。”

黎忧嗅着他身上的沉水香,感受到男人抱着自己的腰肢有力的臂膀,过快的心跳缓缓地平稳下来,猛然回过神来。

额,这是宫门口啊啊啊啊!

她温婉优雅的形象!!!

完了!

黎忧身体晃了晃,整个人精神气都快没了,吓得太子殿下忙让人去召太医过来。

太医?

蔫了的黎忧连忙振作起来,“我没事,不用叫太医,还有……”

她压低声音,命令的语气,“不许把我抱起来!”

楚君羡原本打算俯身抱她的动作顿了顿,缓声道:“不许逞强。”

黎忧就差发誓了,“我没逞强,我真没事。”

楚君羡皱眉看着她泛白的脸上,这叫没事?

黎忧隔着袖子,晃了晃他的手,“夫君,我们先回东宫吧!”

楚君羡见她坚持,只好应了,亲自扶着她上了辇车,又命江行处理好后续的事情,别传出什么不利于太子妃的流言蜚语。

毕竟太子妃忽然带着上千锦衣卫要出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驾崩了,或是太子在外遇刺了呢。

……

“先喝口热茶。”

毓庆殿,楚君羡没着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先给她倒了杯热茶。

黎忧看着他安好,眼底的阴郁和不安渐渐散去。

“今日调动了锦衣卫,是我冲动了……”

楚君羡坐在她身边,握住她泛凉的小手,轻声道:“你是孤的太子妃,拥有与孤一样的权力。”

别说只是调动锦衣卫,就算她带着锦衣卫要造反,楚君羡也不会说二话,只会帮她实现心愿。

黎忧对上他幽深温柔的眸光,心尖颤动,倏而伸手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汲取着安全感。

楚君羡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她的情绪,眼底却闪过一丝冷色。

难道是谁找她的麻烦,欺负了她?

“没人欺负我!”

黎忧闷闷地开口,夫妻这些日子,她都不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在他再次开口前,黎忧又道:“也不是身体不舒服。”

楚君羡眉头微蹙,那是怎么了?

他垂首,亲了亲她的脸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别瞒着为夫。”

黎忧嗓音软趴趴的,“可能是我杞人忧天吧?夫君,我有点害怕,心里也一直七上八下的。”

她拧着秀眉,将她去见皇后的事情仔细地跟他说了一遍。

黎忧觉得楚君羡比她聪明多了,而且对朝堂皇宫乃至京城的了解和掌控远不是她能比的。

她不知道的幕后黑手,他可能心里都有数。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既然发现了问题,有了疑惑,说出来,总好比自己一个人在那猜,或是粗心大意导致之后出了什么事情的好。

只是……

“夫君,我是不是有点神经质了?”

难道是登基忧郁症?

可登基的又不是她。

好吧,她也要升职当皇后了。

楚君羡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你做得很好。”

他更高兴的是她能如此信任他。

“那……”

“不是什么大问题。”

然而,这次黎忧却皱着眉,怀疑地看着他,“夫君,你是不是背着我要做什么?”

楚君羡无奈,这话说的……

他伸手,将小妻子抱到大腿上,低头吻住她,亲得黎忧迷迷糊糊的。

“夫……夫君……等……唔!”

最后,黎忧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男人压在床上,太子殿下的领悟力和行动力简直牛逼到可怕,让她毫无招架力,晕乎乎的都完全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

心里的那点不安和烦躁也被他闹得全然没了。

果然,夫妻契合的夜生活就是最完美的解压方式。

翌日,黎忧醒来时,楚君羡已经去上朝了。

记忆回笼,她傻眼了许久,摸了摸身侧已经凉的位置,眉心跳动,情绪再也稳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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