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步后,他便出现在鸿宾楼前。
赵楷仰起头看着挂满灯笼,四层高的豪华酒楼,忽然说道:“出来吧。”
在赵楷身后不远处,一名身穿紫色袍服的老太监,佝偻着身子,从阴影中走出。
他面容苍老,眉毛雪白,垂到眼角。
看不出具体年岁,但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迟暮之气,气血衰败。
老太监脸色惨白,一只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咳嗽着。
咳了许久,老太监脸色才缓和过来,逐渐恢复血色。
他声音沙哑道:“咱家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玄冰魔功的血腥味。”
“肃王爷,你何时与魔教勾结上了?”
赵楷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老太监,笑了笑,体内响起数道爆响。
丹田中内力逆行经脉,按照一种奇异的路线,流遍赵楷全身。
老太监感受到赵楷的气息,脸色一变:“天魔解体大法?”
赵楷眼神平静,轻挥衣袖。
一股白雾从袖中喷出。
街道上瞬间就弥漫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雾气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老太监眼神锐利,紧盯白雾,声音惊惧道:“你入了宗师境?”
说话时,他不小心吸入一缕寒气,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老太监强行提气,身法飘忽,瞬间挪移出去二十余丈。
他脸色惨白,剧烈咳嗽,身体抽搐。
体内的内力更是紊乱,不受控制的左冲右撞。
数息后,老太监才抑制住紊乱的内力。
他脸色恢复,止住咳嗽。
可鸿宾楼前已经没了赵楷的身影。
下一瞬,鸿宾楼中响起几道尖叫声与喊声。
老太监盯着街道上弥漫的白雾,身子颤抖、哆嗦,眼底深处带着浓浓的恐惧。
仿佛那白雾勾起了他最不愿回忆起的噩梦。
他清楚鸿宾楼里在发生什么。
但他却无能为力。
“咚……”
一声轻响。
鸿宾楼四楼被人丢下来一颗头颅。
那是一个年轻人的头颅。
他头上戴着白玉冠,大睁着眼,脸色灰白,皮肤皱缩,脖颈处断口清晰,鲜血冻结。
老太监看到那颗被人割下的头颅,脸色惨白,失去血色。
汴梁皇宫。
一间豪华寝宫内。
房中点着数十根蜡烛,烛火摇曳,将寝宫映得宛若白昼。
角落小香炉里燃着清静安神的熏香,白烟丝丝缕缕的飘出。
随着飘荡,渐渐散在空气中。
此时寝宫内静的可怕。
床榻上。
坐着一个身穿明黄龙纹常服的中年人。
他面容威严,却脸色憔悴,眼眶深黑。
在他面前,地面上摆着一颗年轻人的头颅。
头颅旁边跪着一个紫衣老太监。
老太监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头紧贴地面,额头上满是冷汗。
“伴伴,朕记得你跟朕说过。”中年人缓缓开口:“你在天下宗师中能排进前三。”
他声音虚弱,语气却带着浓浓的威严。
跪倒在地的老太监脸色惨白,小声解释道:“陛下,肃王爷修习了魔教的玄冰魔功。”
“小的二十年前与魔教玄武旗旗主交手时落下的伤势未愈……”
“同为宗师境,肃王爷还用了同归于尽的法门。”
“小的……敌不过他。”
中年人闭上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像他刚刚看到太子头颅时,脸上也不曾有过波澜。
他问道:“肃王的尸首呢?”
老太监赶忙说道:“在外面。”
大武皇帝没有说话。
良久。
他再次开口:“朕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朕的那些兄弟,十八年前就被朕杀的差不多了。”
“活下来的那几个,也没有儿子。”
“伴伴,你说这大武江山,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