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听见引擎声从房间里出来。

陆绍珩看到,做了个让她退回去的手势。

他坐在白七七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似是入了魔,一直盯着她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看不到了。

她的态度那么坚决,连孩子都留不住,身世更是困不住她,陆绍珩束手无策。

白七七的睡眠很浅,一睁眼便对上一双深邃熟悉的眸。

她赶紧起身,“你回来了,很晚了吧,我也该回去了。”

“韵韵情况怎么样?”

“已经睡了,目前来说还行。”

“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白七七已经跑到了玄关,尽可能的远离他,“我开了车过来的,先走了。”

陆绍珩单手插兜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现在,没有身份再靠近她。

他在她那儿,就是孩子的父亲。

白七七上了车,只觉得心脏快要从胸腔内跳出来了。

呼。

她狠狠呼出几口气稳定心神,脑海里情不自禁导入和陆绍珩的点点滴滴。

如果没有陆云歌的介入,他们不会走到现在。

偏偏,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他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她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白七七也听到一些风声,陆绍珩那么气她,完全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为她的身体着想。

无论什么原因,他救济了陆云歌的妹妹,甚至把刘昕当成了家人。

又将她置于何地?

难怪刘昕对她的敌意那么大,原来都是这层关系在里面。

沈母打来电话。

“七七,在忙吗?”

白七七减缓车速,“阿姨不忙,有事您说。”

“初初都好几天没回来了,她出差这么久吗?我总觉得她有事瞒着我。”

“她,她受伤了。”

“什,什么?受伤了,怎么受伤的?”沈母急的不行,又不能太焦躁惊动沈舅舅。

她很庆幸这个电话是背着沈舅舅打的。

“一点小伤不碍事,阿姨您别担心。”

沈母已经往外走,声音哽咽,“七七啊,请你告诉我初初在哪儿。”

“这样吧阿姨,我带您过去,我正好在您家附近,你走出来就好了。”

“好,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七七。”

“不客气。”

挂了电话,白七七给沈知初打电话通气儿。

正好季远深也在。

“你妈知道了?”

“是,马上就过来。”沈知初语气不太好,“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滚。”

“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你妈来就来啊,再说了我在这儿上班呢。”

“季远深,既然我们就是玩玩而已的关系,别又弄得你像是很认真好吗?玩玩的关系就该有玩玩的态度。”

沈知初痛心疾首的说出这番话。

她垂下脸,躺在那儿身体僵硬。

每一次他们在一起,季远深给她的态度就是玩玩而已。

偏偏他还要拿家人威胁她。

“你妈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她还挺信任我呢。”

沈知初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季远深,我把话放在这儿,你要是……”

“任何话都不要说太满,沈小姐,你别太单纯了,我对你还是很有帮助的。”

沈知初狠狠磨牙,“是啊,有大帮助呢,漫漫长夜能解我闺中寂寞,腰好肾好体力好,财力又雄厚,我上哪儿找这么完美的情人!”

她把‘情人’二字咬得极重,故意提醒他们之间的关系。

果然,季远深黑脸了。

他这个人,喜欢立牌坊。

两人都知道彼此什么关系,他能说出来,沈知初不能。

季远深在外面抽烟,沈知初给白七七发信息,让她慢点开车。

白七七懂。

但两人来到医院,还是碰到了季远深。

他大方得体,笑容和煦,气质就是矜贵的豪门公子。

一眼看去,很容易让人沦陷。

也难怪沈知初会栽在他手里。

“伯母,您来了。”季远深打招呼。

沈母看到他,气得差点心梗。

她就知道,初初和他断不了。

这个男人太优秀,太迷惑女人了。

这会沈母也没有心思,她想去看看女儿。

沈母没理他,直接进了病房。

“初初,初初!”

白七七冷眼看着,语气不善,“季远深,这样有意思吗?”

“白小姐的意思不懂,我比较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人。”

“每个母亲都希望孩子遇到良人,显然你不是初初的良人,既然如此,你何苦闹得人尽皆知,故意给初初添堵。”

季远深夸张的后退几步,“我,闹得人尽皆知了吗?”

“季远深,你放了初初吧。”

“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白小姐这是要棒打鸳鸯?”

“季远深你说这话不觉得羞耻吗?”

“羞耻?我未婚,她未嫁,没偷没抢的怎么就羞耻了。”

白七七恨不得给他头上扣一个屎盆子。

狗男人,这么恶劣小心哪天撞鬼!

病房里,沈母忍着泪,看到受伤的女儿这般憔悴,心都疼碎了。

“妈,我没事的,就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医生说了,下个星期就能康复。”

“一点小伤,真不碍事。”

沈母握着她的手,女儿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因为她从女儿眼里看到了伤痛。

是那种对人失望的痛。

她和季远深又闹别扭了。

事实上他们的关系就是一个死结,季远深不肯结婚,沈知初又没骨气的爱他。

被爱的一方总是有恃无恐。

“初初,别怕,有妈在呢,别怕啊。”

“嗯!”

等沈知初入睡了,沈母找到了季远深。

有些话沈母老早就想说了,考虑到女儿的感受就一直憋着。

“伯母。”

“季远深。”她生疏的叫他的名字,“我很感谢在我女儿最艰难的时候,你陪伴过她,我也相信你是喜欢她的,但也仅仅是喜欢而已。”

“你们都不年轻了,耗不起了,如果没有结婚的打算就放掉她吧。”

季远深早知道沈母来找他的目的,所以才能应对如流。

“伯母,我和初初是真心喜欢对方的,你说人这辈子,干嘛要那么多条条框框,我们喜欢就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就说婚姻吧,很多夫妻都是得过且过,每天都在痛苦的煎熬着,有什么意思呢。”

“婚姻是牢笼,也不是通往人生的终点。”

这番说辞,真是叫沈母毁了三观。

你自己的认定,不能强加在别人身上啊。

婚姻是神圣的,不可这般玷污。

“季远深,这只是你的想法,不是初初的,我们家虽没有大富大贵,却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子,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我的话,一旦闹开谁都不好看。”

“你也是有父母的,想必他们都希望你结婚吧。”

季远深微愣。

如果这件事被父亲季言知道,沈知初肯定会吃亏。

他一个男人无所谓。

他不信,沈母会这么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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