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在凉亭,聊了一阵。

万思语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与沈若惜心平气和的聊天,而且越说越投机。

她想,若不是苏天菱弄得那一遭,或许,她很早时候就与沈若惜成了朋友吧。

在凉亭中坐了一个多时辰,万思语才被万赣唤走。

沈若惜将她送到了门口。

万思语心情很好。

“沈若惜,日后你要是无聊了,可以来尚书府找我,我爹收藏了很多好玩意呢,你要是喜欢,挑几件走。”

“有空我定会去。”

沈若惜与她告别后,正准备回府,突然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柱子后一闪而过。

冷霜低声道。

“小姐,是陈双双,她今日已经在暗中盯了您很久了。”

“不必管她,若是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汇报给我就行了。”

“是。”

……

后院。

陈双双怒气冲冲的冲进自己房间,将桌上的杯盏全给掀了。

何蓉听见声音赶来,看见屋内的一片狼藉,一拍大腿。

“双双,你这是干什么啊!?”

“娘,你没看见么?外面熙熙攘攘的,全是来祝贺沈若惜要成为翎王妃了!”

她气得跺脚。

“她既然和离了就老实本分的待在将军府,做个老姑娘不就好了,还出去勾三搭四的!你说这才多久,又要嫁给翎王殿下了!”

“行了,你心里不痛快就嚷嚷几句,摔东西做什么?东西全摔坏了,谁给你添置!”

听到这话,陈双双更加恼怒了。

原本将军府内的事宜,是由何蓉与她做主的,自从沈若惜回来后,先是夺走了她们手中的权力,后又是将她们打发到了这下人们住的院子里。

她们好歹是将军府的亲戚,还对沈天荣有恩,就这么对她们!

简直是没有一点感恩之心!

“娘,这窝囊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原本我是想嫁给翎王的,如今沈若惜跟翎王定了亲,那我怎么办!”

何蓉也拧着眉。

“也不知道翎王殿下到底看中了她什么,一个二手的女人,早就没了贞洁,双双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不过……这事也不算是完全没有转机。”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在这京都这么多年,也算是摸清了这些官宦贵族的脾性,他们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娘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也攀上翎王。”

说罢,何蓉凑在陈双双的耳边,跟她嘀嘀咕咕了一阵。

陈双双有些迟疑。

“娘,这样做……是不是要杀头的啊?”

“所谓富贵险中求,你既然想要成为翎王的女人,那自然得冒一些风险了,再说了,咱们是将军府的亲戚,到时候让大将军给咱们说上几句好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听到这话,陈双双的眼神也亮了亮。

“行,娘,那咱们就找个机会,按照您说得办!”

*

与此同时,慕容羽的府邸中,气氛却很不好。

宁兰雪自昨天被抬回来之后,奄奄一息,一直昏睡不醒。。

慕容羽找了新的府医,一直从兰苑进进出出,血水端出了一盆又一盆。

宁兰雪趴在榻上,面无血色。

双眸紧闭,呼吸微弱。

慕容羽蹙着眉,问道。

“怎么还不醒?”

“四殿下,宁姑娘刚刚小产,就挨了这么重的板子,如今捡回一条命,算是奇迹了,不过就算好了之后,她的身子也会落下病根,恐怕……”

“恐怕怎么样?”

府医迟疑了一下:“恐怕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慕容羽一愣,随即很快冷静下来。

他看向宁兰雪的脖颈。

那里有个三角形的烙印。

是她被打三十大板晕倒之后,被人烫的。

仁景帝命令将宁兰雪贬为奴隶,她自然被打上了奴隶的烙印。

如今她连个庶人都算不上,就算能生育,以后也不可能会跟他有孩子。

“我知道了,你们先给她治伤吧。”

慕容羽吩咐了一句。

府医缓缓道。

“殿下,草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什么时候醒,就看宁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呢喃。

“水……”

宁兰雪趴在床榻上,断断续续的开口。

“水……给我水……”

身边的丫鬟赶紧过去,扶着宁兰雪,用勺子给她喂了点温热的水。

宁兰雪喝得有些急,不小心呛到了。

她猛地咳嗽了几声。

随即缓缓睁开眼。

看见面前的丫鬟,她有些不满的拧着眉头,正准备责骂,目光突然瞥见旁边的慕容羽。

“殿下……”

宁兰雪神色一敛,立刻露出一副可怜柔弱的神态。

她眼眶发红,眼泪轻易就落了下来。

“殿下,妾身好疼……”

然而面对她的示弱,慕容羽并未像以往一样,拥她入怀。

而是站在原地,负手看着她。

目光冷静得可怕。

宁兰雪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慌。

“殿下,您……您怎么这样看着妾身?”

“兰雪,昨日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妾身当然记得,殿下,那些话……并不全然是真的,妾身确实是有些脾气,但是绝对不是那种恶毒之人,妾身……”

“你还在撒谎?是真把我当做没脑子的蠢货了么!”慕容羽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兰雪,别消磨尽了我对你最后的一丝好感!”

宁兰雪话语一顿,有些心惊肉跳。

半晌,她咬了咬唇,低低啜泣。

“妾身在府中,确实被惯得有些坏了脾气,妾身如今已经知错了。”

“那沈若惜呢?”

慕容羽问道:“之前每次你与沈若惜发生争执,你究竟是真的无辜,还是如丁乐贤说得那般,你是故意设计,让我对与沈若惜之间的关系愈加恶劣?”

闻言,宁兰雪止住了哭泣声。

她趴在软榻上,眸光微闪,没有吭声。

半晌,缓缓道。

“妾身对殿下,是真心的,所做一切,也是因为太爱殿下了。”

这句话,算是默认了。

慕容羽面色一怔。

心脏的位置,也骤然收紧。

其实今日他等宁兰雪醒,最想问的,就是这话。

现在确定了答案,他心底五味杂陈。

无数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停留在脑海中的,是沈若惜那张倾城绝色的脸。

慕容羽手指握紧,看着榻上的宁兰雪,一股从未有过的厌烦,突然涌上心头。

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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