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一片血红色,血迹从客厅的沙发一路流淌到了白瓷砖的地面上形成了一滩,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沙发上高大的男人脸色苍白至极,那双薄唇泛着青紫色,白色西装裤上的血渍团成一片,那一副精致的金丝眼镜更是布满了碎纹,一看就知道这是遇到了很激烈的打斗。
听到开门声后,许鹤青彻底松下了一口气,悠悠的睁开双眼,看到面前形象大变样的沈舒也是一愣。
但随即大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他又迅速收回了注意力。
“大腿中弹,没伤到骨头。”许鹤青言简意赅,每说出一个字都感觉疼痛感在加剧。
沈舒迅速回过神,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动作利索的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冲到卧室里去拿医药箱。
上一世她跑黑赛时中过枪,但那时在国外去医院很快便能动手术处理好。如今她刚重生回来便被亚德里恩盯上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医药箱里准备的也算充分。
为的就是以防在国内遇到事情没办法去医院处理,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在许鹤青的身上派上用场。
致命的是她没有准备麻药,许鹤青看出了她眼底的犹豫,他是医生当然知道在Z国这类药物管控严格,于是嗓音低沉的说道:“给我个毛巾。”
沈舒递过去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直接咬进了嘴里。
她自然知道中弹有多疼,所以一分一秒也不敢耽误,刚准备上手才意识到他中弹的位置在膝盖往上四指宽,有些许的尴尬。
她和许鹤青前后也就见过那几次面,充其量就是个合作关系,上来就脱人家裤子是不是不太礼貌?
“自己脱。”沈舒给他丢过去一个毯子背过了身。
许鹤青一愣,听着怎么有种怪异感。但是现下的情况容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
随着皮带金属扣上的啪嗒声,裤子脱落掉在了地上的那一滩血迹上。他拿过毯子盖在伤口靠上的位置,显然也不想被人轻易占了便宜去。
沈舒眸光沉静,开始用酒精消毒处理伤口。
“嗯……!”许鹤青扯掉脸上那破碎的金丝眼镜,额头上沁满了细密汗珠,顺着流畅利落的脸部线条滑到青筋暴起的脖颈上,最终隐在了衬衫的领口下面。
光是听着这闷哼声,沈舒就能感同身受的想起那钻心刺骨的疼。
“我要取弹了,你忍着点儿。”
沈舒给医用镊子消毒后,也是不禁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是第一次给人取子弹,害怕手法不对了让他多遭那儿一份罪。
许鹤青仰躺在沙发上,伸手解了两颗衬衫纽扣,往日那双隐在金丝眼镜后的邪肆桃花眼,此时紧紧的闭上了。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呼吸也不禁开始紧张的急促加重。
听着那沉重的呼吸声和强忍疼痛的闷哼声,沈舒手中的动作不停,因为紧张所以白嫩的额头上也沁了一层薄汗。
伴随着金属落地的清脆声,两人都顿时松下一口气,许鹤青紧绷的那根心弦瞬间和颤抖的肌肉也松懈了下来,眼前一黑直接失去意识了。
处理好伤口包扎完抬头,她才发现他晕了过去,想来是过度疼痛导致的休克。
沈舒叹了一口气,她这一天天过的是真刺激精彩。
许鹤青在黎明会里位高权重,基本各方势力都会让他三分。能把他搞的这么狼狈不堪,想来只有亚德里恩或者他内部出了问题。
只是她想不通他怎么找来的这里?想到这儿沈舒一顿,连忙顺着地板上的血迹往门口走,果然在电梯和门口地毯上里看到了零星的血迹。
还好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住在这儿的居民基本都睡了,她迅速清理好了现场,将入户门层层反锁,还另外加上了两个门阻器。
看着客厅的一片狼藉的,沈舒只能感叹一句造孽。等到清理好屋子,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她从柜子里拿出从家里带过来的薄被子,上面还带着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是母亲郑婉华亲自给她洗好晾晒的,拿过去给他盖还真有几分不舍。
安顿好人事不清的许鹤青后,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
换了身居家服走进了厨房,沈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家徒四壁,从搬来这里后根本就没做过饭,所以更别说找食材做夜宵了。
看了看背包里那两桶红烧牛肉面,这还是她在部队军训时的超市里买到的。罢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重生回来以后,似乎每次只有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够真正安顿下来,享受那么一会悠闲自在的时光。
果然世界是公平的,你想要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等待泡面泡好的这几分钟,沈舒心血来潮的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
说起来她有好多年都没有怎么看过电视了,后世随着智能手机的广泛应用和短视频的爆火,年轻人确实都不怎么看电视了。
说起来她还挺怀念那时候,出门带个手机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相比于现在方便了不要太多。
这个出租屋的电视机是比较老款的笨重的,反应了有一会儿才跳出了个电视台。
沈舒看了看沙发上那面色惨白的伤员,还是颇有良心的调低了音量。
视线聚焦,她直接脑袋一懵。
“皇上,其实我和贵妃娘娘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且我的心里只有王爷!”
“为了你,朕可以放弃放弃江山,有你朕足矣!”
“……”
看着眼前热播的穿越剧,她嘴角无语的抽了抽,想起了自己那晚在宋白面前的壮举。
沈舒顿时老脸一红,心虚的换了个频道,结果依旧还是这部电视剧。
正是这一部电视剧的火爆,所以沈舒上一世特别的爱看,甚至还和同桌杨莉莉讨论过,如果她们俩穿越了一定要干什么名留青史的大事,这才会将那台词牢牢的记在心底。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真穿越了,但这部电视剧却成了沈舒尴尬社死的代名词。
她刚准备埋头去吃跋山涉水带回来的泡面,就听到了沙发那边传来了一道声音:“还有吗?我也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