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名字,叫我殿下或者姐姐。”
听祝白芍这样说,塞闰迪普立马闭着嘴,不吭声了。
祂还是自持身份,哪里愿意叫一个普通人类姐姐。
祝白芍眺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轻轻笑了一下,桃花眼微微眯起,流露出一抹充满野心的微光。
“塞闰迪普……”
女子的声音像是神山上万年皑皑白雪融化后的雪水,清澈,微冷,又带着强大的渗透力,不由自主就让塞闰迪普集中起了精神。
“这是我第二次来龙岛了……”
塞闰迪普歪了歪头,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如果是去年,那时候祂被兄长打晕了,根本不知道那一批人类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上一次我空手而归,没有获得龙属,国内就开始有人想把我拉下弗洛雷斯公国继承人的位置……”
“呵呵,我蕾嘉娜生而为王,怎么会轻易服输?”
“你不是问我去哪里吗?”
“我要去神山!去神殿!去寻找龙神暮昆克斯!”
声音掷地有声,带着坚定且一往无前的信念。
塞闰迪普哑然,半晌后问道:“你找龙神做什么?龙神是不可能和人类契约的。”
祝白芍银灰色的长马尾被风吹拂,她笑了笑,带着野心的眼神让那双清澈的绿瞳都变得充满侵略性。
明明是清冷出尘的外貌,却因这双野心勃勃的眼睛而变得魅惑,她笑道:“龙神暮昆克斯是世界命运掌控者,是所有公国之主,我要的自然不是和祂契约,我要的是祂对我的偏爱。”
“我要命运掌控者的偏爱!”
我想要整个位面匍匐在我脚下!
“偏爱?”
塞闰迪普皱眉,心中有些不爽她一直提起兄长的名字,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若是想要龙神的偏爱,自己勉强一点,也是可以给她的。
想到等到了神殿,见到兄长,她知道自己真的是龙神后,对自己会更加温柔体贴,会对祂敞开胸怀,塞闰迪普心中就是涌出无限地期待、喜悦。
“那我们快点前往神山吧!”
……
海底几万里深渊之下,一处阳光照不到的漆黑、荒芜的死寂之地,偶有几颗细密的气泡产生,还没上升到一定程度,就被强大的水压挤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水底突然射出了两道像血一样粘稠的暗红色光芒,仔细看去,才悚然发现,那是一双眼睛,硕大无比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便是刚从沉睡中苏醒的深渊之龙——亚兹拉尔。
它曾在上一任龙神化蛋陷入虚弱时,窃取了预知权柄,而后回归深渊,陷入了沉睡。
在睡梦中,它看到在不久后的未来,它竟被一个少年持剑杀死了。
海水一阵翻涌,隐隐约约有什么庞然大物从海底泥沙中爬了出来。
就连海面上都出现了一个倒旋的漩涡,将周围的海水倒吸进去,狂风呼啸,波浪滔天。
“嘭”
海面猛然炸出一片浪花,一条长长的、黝黑的背脊浮出海面,而背脊上那一丛尖锐的利刺则在月光下泛起森森冷光。
亚兹拉尔抬起猩红的眸子看了眼天上的明月,眼神阴冷、狠戾。
想要杀它?
做梦。
它粗壮的尾翼一甩,庞大的蓝黑色身躯又缓缓沉入水下。
……
翌日。
祝白芍带着塞闰迪普继续赶路。
直到走到平地边缘,看到一处悬崖,宛若天降巨斧劈凿,陡峭,崄峻。
祝白芍走到悬崖边上,朝下看去,是一片云雾缭绕的山谷,看不分明。
这下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过去了。
对面的高耸山峰屹立在浓雾烟云之中,若隐若现,飘忽不定。
但祝白芍知道,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山,号称“天之脊”,龙神神殿就在那云雾笼罩的范围内。
趴在祝白芍肩头的塞闰迪普紧紧闭着眼,龙爪搂着她的脖子,压根不敢到处看。
“蕾嘉娜……这里过不去的……”
祂从来没有从这条路回过神山,也就从来没关注过这里的地形,哪里知道是这样可怕的高度。
“不行,这是最近的路。”
祝白芍却是不死心,山路难行,如果绕路,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时间,她可能就赶不及一月之期了。
顺着悬崖边上看了看,她甚至蹲下来用手摸索,然后就抓起了一根粗大的山藤,扯了扯,相当结实。
她很快又找到几根,把它们打结在一起,然后在一端绑了块大石头,举起来,身体旋转半周,猛地向对面一座较矮山壁上的一棵大树掷去。
她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
祝白芍从裙子底端撕下来一圈布料,试了试坚韧程度,又撕了两圈,直接露出了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让一直呆在远处的塞闰迪普看恍了眼,而后想起祝白芍之前说过的话,又依依不舍地移开视线。
“塞闰迪普,过来。”
祂犹豫了一下,忍着心中的恐惧,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祝白芍从空间取出一条新裙子,刺啦刺啦几声撕开,而后把塞闰迪普抱起来,把祂牢牢绑在自己胸前。
“别怕,一切有我。”
绿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塞闰迪普的小小龙身,澈如明镜,暗藏秋水,带着温柔的伟力。
塞闰迪普把自己的头往前凑了凑,嗅着那熟悉的馥郁芳香,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应了声“好”。
祝白芍把布条在自己手上缠牢,抓好,脚在崖壁上一蹬,布条迅速顺着山藤朝对面滑去。
“嗷——”
塞闰迪普有一瞬间吓得失声尖叫,而后就闭上了嘴,把头紧紧埋进祝白芍胸口柔软之间,感受着那稳健、有力的心跳,祂才缓缓镇定下来,而后看着祝白芍弧线优美的下巴发呆。
内心勃然迸发的情感炽热到几乎冲垮祂的理智。
这样的人类,这样的蕾嘉娜……
布条滑动越来越快,越来越靠近那山壁,风也变得迅疾、狂野,但祝白芍不敢眨眼,生怕撞到山壁。
在到达山壁上方时,她主动松开了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