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陈队长办公室，他也好奇地盯了江歌脸上的口罩一眼，但提前知道他感冒了，也就没有多想。
两人在桌子旁坐下。
陈队长就开门见山，“刚才小李也跟你说了，失踪的李衣衣和刘佳都被找到了，你肯定想不到，她们是在哪里被找到的。”
江歌眉宇间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知道魏子绯会把两个人放出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至于又是从哪里放出来的？
他就更不知道了。
于是接了一句，“哪里？”
想到陈队长说袍湖中学邪乎，就蹙眉道：“在学校里面？”
陈队长诧异地看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就在学校的女生厕所里……早上有人打扫卫生，发现厕所里都是水，进去一看，最里面的隔间里晕了俩女生……就是李衣衣和刘佳。”
“那地方自从魏子绯失踪，咱们先进队派人不止搜过一遍，一个角落都没放过……不说刘佳，就是李衣衣，刑警队的看监控，就没看到她进学校……”
“她身上可还穿着失踪那天的库洛米睡衣呢……”
“你说邪不邪乎？”
江歌心想，大家没有发现她们，那就有可能是魏子绯做了手脚，或者是传说中的鬼遮眼？
让他们看不到两人。
陈队长叹气，“还是老人说得对，这世界上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知道哪一天自己会不会遇上……”
江歌没听他继续延伸这个话题，而是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掏出了笔记本，将一个U盘插了进去。
陈队长注意到他的举动，好奇道：“你之前也说有事情跟我讲，是又有什么新发现吗？”
“现在失踪的两个人找回来了，却还在医院昏迷不醒，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个命案没破……”
专案组也努力了挺久，结果还是没查出什么东西。
江歌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眼神平静，“我现在想跟你说的就是有关于命案的……”
陈队长一听，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江歌身后，看他在笔记本上捣鼓。
江歌昨天晚上在自己衬衫上面，夹了个可夜视的微型摄像头，他昨晚因为祝白芍乱了心神，并没有查看录制内容，所以也不确定有没有录下魏子绯的存在。
他打开了视频。
陈队长屏息观看。
视频一开始就是寂静的夜色，是他们刚进入学校的场景，江歌选择了快进。
陈队长看到视频里快速闪动的画面，注意到了单弈，和严严实实裹着黑风衣的祝白芍，他指着屏幕问：“单弈？他怎么也在？另一个又是谁？”
“单弈暗恋魏子绯，一直想调查清楚她的死因，我到学校的时候，他就藏在学校里没走……”
江歌看了眼陈队长指着的另一个身影，犹豫了半晌，才道：“……她是我朋友。”
陈队长也没多问，就是心里觉得这人也裹得太严实了。
视频被快进，很快就到了他们进入魏子绯班级所在的长廊那一段，江歌取消了快进。
镜头照着只被手电筒撕开了一角漆黑的长廊，伴随着视频里几个人的脚步声，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而他们走到一半，手电筒照着的地方能看出有了雾气，灰蒙蒙的，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陈队长有些不明白，江歌让他看这个视频的用意，但他没有问，而是继续看下去。
因为摄像头就别在江歌身上，所以是第一人称的视角，镜头的画面就是江歌昨晚看到的画面。
直到单弈一声惊叫——那里有人！
陈队长还没说话，江歌就调慢了视频播放速度，看清楚了女厕所门口墙壁上的白影。
那就是一团影子，没有五官，没有腿脚，只隐约有个人的轮廓，像是一团烟雾，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
陈队长惊疑不定，“那……那是什么？”
江歌没说话，视频又恢复了正常速度，奇怪的洗手台，阴森却空无一人的厕所隔间。
直到拍摄到厕所尽头窗户上的字，陈队长才神情一凛，他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想。
而后面水龙头的异动，那厕所门后出现又消失的脚，直接证实了陈队长的猜想。
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
他想咽口唾沫，却发现喉咙干涩的紧。
而画面还在继续，可是屏幕上已经显示不出什么成形的画面。
或者说，自从魏子绯现身，画面就成了斑斓闪烁的条纹乱码，还伴随着沙沙的古怪声音。
之后江歌和魏子绯的谈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鬼怪自身对磁场有影响，录制下来的只有刺耳的电流音，间或响起一两个充满怨气的字词。
连江歌说的话也没有录制清楚。
“……沙沙……滋滋……报仇……凶手……”
“楚……滋滋……”
“楚暮——”
“……杀……滋滋……杀……”
之后的谈话也大致如此，虽然听不出全部，但陈队长很震惊，他不敢相信，碰到了鬼，江歌还能这么镇定的询问凶手，
而且楚暮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江歌把视频暂停，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陈队长，沉吟道：“……事情大致就是如此，昨天魏子绯告诉了我凶手是谁。”
“谁？”
即使陈队长刚才听到了充满怨恨的女声叫着楚暮的名字，但他仍是问了一句。
江歌：“楚暮。”
陈队长点点头，“楚暮，嗯，楚暮？！”
他把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想起了这是谁，脸色不由发生了些变化。
楚暮可不简单，他家里的企业更是袍湖市的纳税大户，牵扯到这种企业，都不太好处理。
江歌看他想到了楚暮是何人，问道：“让人去查他？知道了凶手是他，想查出一些线索、证据还是简单的。”
根据线索找凶手，可能有些难，但根据凶手找线索，那可不要太简单。
再厉害的老油条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查！”
陈队长拍了一下桌子，“不仅查他今年的行踪，四年前的也要查！”
“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江歌推了推眼镜，掩住了眼底的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