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散去,楚星宇重重的砸落在地,硬生生的在山峰上砸出一个大坑。
他伤口处鲜血流下,抑制不住的将衣裳染红,头发散披整个人显得极为狼狈。
不远处,陆尘负手而立,气定神闲,竟是没有丝毫的战损。
莫清寒长舒一口气,看向陆尘的目光又变得十分复杂。
“莫非这十多年来你一直在藏拙吗……”
她暗自在心里嘀咕,有点看不透如今的陆尘,刚才楚星宇那一击,哪怕是自己也要全力应对,不可丝毫的掉以轻心,但陆尘在正面交锋中,不仅重创楚星宇,自己更是没有分毫的损伤,属实是骇人听闻。
赵拓则更是呆愣在原地,忽地明白陆尘为何会有自信去与书院祭酒商谈入内院一事。
“没伤着二哥吧。”
陆尘走到楚星宇面前,伸出手想拉他一把,楚星宇则是恍若未见,依旧躺在血泊之中,呆愣愣的看着天幕。
“为什么?”
他双目无神的问道。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大哥五妹他们当年都偏心于你!如今你不过是紫府境界,五妹依旧不肯多看我一眼!”
他仰天怒吼,猛的起身,向陆尘拍出一掌,陆尘巍然不惧,一拳砸出,再度将楚星宇击飞倒地。
“你的心乱了,先静下来吧。”
陆尘皱了皱眉说道,楚星宇的心境在一开始就有波澜,不然以其上阳境的实力,哪怕自己有花神之蕊以及荒古神体精血加身,也不会赢得这般轻易。
“楚星宇!切磋已过,为何还要出手伤人?”
莫清寒闪身到了楚星宇身前,将手中长剑对紧其脖颈之处,剑尖锋芒毕露,晃的楚星宇有些睁不开眼。
“我就说吧……你们所有人都护着他,当年我们五人结义,说好的生死与共,可实际上的,大哥,四弟,你!你们所有人都偏心于他!所有人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哪怕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是倚天剑堂的亲传,他不过是小小的书院夫子,你们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楚星宇凄惨一笑,双手竟是主动抓住莫清寒长剑剑身,使得其上沾惹些许鲜血,瞬间变得杀气腾腾。
场中其余三人皆是静默不作声,一时之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你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到底哪里比不过他!”
楚星宇面向莫清寒,手却直指陆尘,面目狰狞咆哮而语。
赵拓转过身去,全当没看见。
莫清寒则不愿多说什么,自行挥散手中长剑。
见众人都对其不理不睬,楚星宇更是仰天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凄惨,像是狼嚎一般。
他转而面向陆尘,眼中满是恨意。
如今在众人面前这般狼狈,他也没有任何心思去维护昔年好友的那份体面,索性是撕破脸皮怒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费尽心思夺得洗髓丹,拜入倚天剑堂门下,这么多年来苦心修炼,却还不是你这区区紫府境的对手!为什么!为什么连老天爷都站在你这边!”
“夺得洗髓丹?你从何处夺得?”
听到楚星宇此言,陆尘脸色一沉,当即瞬身到了楚星宇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怒问。
莫清寒与赵拓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当下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紧盯着楚星宇。
见众人这般姿态,楚星宇忽地一愣,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很多年前的事了,从一批山贼手中夺下的。”
楚星宇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
“你撒谎!当年大哥说要去寻洗髓丹,时隔多年才寄回信来说洗髓丹已经寻到,最后是你去接应大哥,给我们带回大哥的死讯,你说说,怎么这么凑巧,大哥死了,你服用上了洗髓丹!”
赵拓也立即冲了过来,对着楚星宇厉声问道。
他此刻也丝毫不顾及书院与倚天剑堂之间的关系,只想得出一个真相。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此丹与大哥那枚,绝无关系。”
楚星宇的目光有些闪躲,但始终咬定自己这枚洗髓丹与大哥那枚没有关系。
这么多年过去,各般线索也早已经断了,哪怕陆尘在武道天眼下发现楚星宇服用过洗髓丹,也并未打草惊蛇,直到他自己脱口而出夺得洗髓丹,陆尘才忍不住的厉声质问。
“长孙圣女!”
就在场面一度死寂之时,陆尘忽地朝远处招了招手。
长孙漠遥虽不明所以,但当下还是身影闪烁,一瞬间到了山峰之上。
“夫子有何指教?”
少女歪头笑问。
她如今对陆尘越发好奇,区区一紫府境界的修士竟然能重创上阳境界的修士,这般实力,哪怕是那些隐世宗门的传人也不过如此,怎么会蜗居在这一小小的白鹿书院当什么外院夫子。
“你的幻瞳能将人拉入回忆之中是吗?”
陆尘直截了当的问道。
饶是以他这十多年来在书院摆烂养成的风轻云淡的性子,此时也是有些急躁,心境难以平静,没有丝毫拐弯抹角的说道。
少女眸子中红光闪烁,身负幻瞳一事,哪怕是同宗的莫清寒也并不知晓,但陆尘却能在第一时间便看出其中端倪,属实是令她吃惊。
“可以。”
长孙漠遥点了点头,虽说父亲一直嘱咐她不可对外暴露幻瞳一事,但此次既然是相命师所言的机缘所在,自己自然无需再藏着掖着了。
“但我对幻瞳的控制并不够,你们或许也会被其波及。”
长孙漠遥顿了顿又说道。
“无妨。”
陆尘等三人都坚定摇头,许端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意义非凡,如今得知当年许端之死有疑,自然不会畏手畏脚。
“凭什么如此对我,你们三人把我当成什么了!”
楚星宇神情有些慌乱,他怒吼一句,当下想要起身,却又被莫轻寒的长剑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幻瞳,开。”
少女眼睛闭起,再睁眼时,便有一道红光自其双眸之中掠出,红光闪烁,场中的众人顿时觉得天地一黑,世界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