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景朝,帝都天启,皇宫。
名唤太皇殿的皇宫主殿之中,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缓缓放下手中折子,似乎是有些困乏一般的揉了揉眉心之处。
对于一位至尊修士而言,自然不会有这般困乏之态。
只是其心隐隐有些不安,这才会不自觉的揉着眉心之处。
外界恐怕很难想象,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景朝天子,至尊修士,竟会有什么心有不安的时刻。
男子身材高大,一身宽大的玄色长袍也难以遮掩其魁梧之态。
其长袍之上未绣有龙纹,寻常王朝皇朝的皇帝自誉为真龙天子,凝聚龙气于身,而对于景朝天子这般实实在在的帝者血脉而言,自然无需以什么真龙来印证其天子身份。
“陛下又乏了?”
景朝天子身旁,宦官服饰的男子轻声问道。
这位亿万人之上的天子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
“归一他今日如何?”
他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不怒而威。
“帝子他自从去了长乐楼一趟回来后,便闭关至今日,尚未破关而出。”
那宦官轻声答道。
虽说是宦官模样,但实则男子是货真价实的真君修为,大可补全这残缺之身。
只是其从小便是这般模样陪着眼前的这位景朝天子走到今日,也没有什么说要补全身子的念头。
哪怕景朝天子多次准许其出宫择一块洞天福地开宗立派,宦官也并不愿意,一直留在这深宫之中不出。
“看来归一是有所领悟了,以其悟性尚且要闭关多日,恐怕于长乐楼一日所悟倒要不小。”
景朝天子罕见的露出一抹笑意,即便神色依旧有些疲惫。
“帝子得天独厚,又有此机缘,来日帝路争锋,定能大放光彩。”
宦官又笑道。
他倒并非是在趋炎附势的溜须拍马,而是实打实的这么一说。
“难说。”
景朝天子皱了皱眉,脸上的疲惫之意更重。
“此世乃是古来未有之大世,未来终将走向何处,连孤也不知,更别说是归一了。”
他叹了口气,忧愁之色更重。
“陛下既然有忧心不解,何不去钦天监一趟?”
宦官小声又道了一句。
“走。”
景朝天子点了点头,似乎早就有此念头。
其身影一闪而逝,下一刻便出现在钦天监所在的高楼之处。
自高楼而望去,整个天启城尽收眼底。
有个白衣相士自顾自的对着虚空行了一礼,下一刻,景朝天子的身影便出现在其身前,恰到好处的受了这一礼,就好像白衣相士已然料到天子会在此刻而来一般。
“见过陛下。”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实则还未等景朝天子说什么免礼之类的话,白衣相士便又自顾自的起了身来。
似乎对其而言,这恰到好处的行礼只是好玩而已,并非是真心想要敬拜一般。
对于白衣相士这颇为有些无礼的举止,景朝天子也并未多说些什么,面色依旧如故。
“天命可有变?”
景朝天子问了与上次相同之话。
这一次白衣相士点了点头。
“天命已然有变。”
景朝天子似乎并不意外,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好似天命有变,方才对的上他的猜想一般。
“既是天命有变,恐怕大争之世将起了。”
景朝天子叹了一声,幽幽而语。
“并非将起,而是早就来了。”
白衣相士眯眼笑语。
“陛下还记得二十余年前地府遭劫一事吗?”
白衣相士笑问道。
景朝天子眉头微皱,看向白衣相士,并未说话。
“他们马上要出来了。”
“还有天渊那群家伙,打的主意到底是什么,不用多久,也会浮出水面的。”
白衣相士眸子里闪着亮光,似乎无比期待着那一天。
反倒是景朝眉头更是皱起,他知晓,若是等那一天到来。
世间能像这位白衣相士一般笑的起来的,恐怕只会是极少极少。
“对了,还有妖族他们,等待这么多世,小打小闹的试探这么多世,此世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白衣相士又道。
“陛下猜猜,他们又会有何手段?”
他眯眼笑问,声音却让人不自觉的感到癫狂之意。
“此次三朝会武你如何看。”
景朝天子不再纠结于这些事上,转而又问。
此间所涉及之广,隐秘之深,哪怕是景朝天子这般位居于五域四海顶点之人也难以全然了解。
“乱世之中,必有天命所归之人。”
“要养蛊,养出一只蛊王来。”
白衣相士幽幽而语。
景朝天子微微皱眉,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广开洞天,邀五域四海天下英豪齐至。”
“帝路不开,那我们就先造一条帝路出来。”
他两袖招摇,放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