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兰珂则是在当天晚上,独自一人躺进床帐后,在系统商城中买了个平安符贴身带着,

这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知道慈安宫那边要对她下手,若不防范着些,要是真阴沟里翻了船,可闹笑话了。

______

此时,宫外,

宰相接到兖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几乎算的上是他关门弟子的严朗,被摄政王查出在修建兖州堤坝时偷工减料,导致今秋兖州水患。

摄政王已经派人将他押解进京了。

宰相自然是不可置信,他的学生他最为了解,严朗素来是严谨端方、老成持重的性子,定然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置他辖下百姓于不顾,

定是摄政王那厮狼子野心,为了排除异己,清理朝中自己这一派系之人,而栽赃嫁祸于严朗,

他这是受自己这个老师的牵连了。

宰相既愧疚又愤怒,愧疚当然是对严朗,这个被自己牵连的弟子;

而愤怒则是对如今行事越来越没有原则的摄政王,竟为了一己之私,而使兖州上百万百姓被洪水所侵扰,近十个郡县被淹,直灌城根。

他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不顾外面漆黑的夜色,就要去摄政王府找左斯年理论清楚,尽快将自己的弟子从大牢中救出来。

然而就在他踏出书房之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宰相微微一怔,侧头看去,只见赵苏木正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汤盅,

赵苏木猝不及防地看到自家岳父,却没有丝毫的惊慌,而将手中的汤盅朝前递了递,略微示意道,

“岳父,这是蕊娘给您煲的汤,特意嘱咐我给您送来,”

但宰相此刻哪有心思喝什么汤,他在这个多耽搁一会儿,严朗说不得要在大牢里多受多少苦,

他随意的摆手,“先放桌子上吧,”

赵苏木将汤盅递到宰相书房的小厮手中,让他将汤盅放进去,

表面上是为了避嫌,不独自进入岳父的书房,

但实际上,他就是为了严朗这件事来的,他清楚岳父的性子,在得到严朗被摄政王押解进京后,定然会去救他,

但若真让他将严朗救出来,两相对照,

自己在其中动的手脚说不得就要暴露了。

所以,要不就将岳父大人拦下,要不自己就必须跟上去,见机行事。

而以他对岳父的了解,拦下是不可能拦下的,自己唯有后面那条路可选,

所以他必不可能进书房送汤,若是出来后岳父已经走了怎么办。

“岳父,这大晚上的,您要去哪啊?”赵苏木将汤盅递给小厮后,像是随口问道,

宰相没有丝毫怀疑,只沉声道,“去摄政王府,”

赵苏木也没问他要去做什么,而是边吩咐一旁的小厮去给岳父拿件披风,边道,“更深露重,还是小婿陪您去吧,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说着,他还笑着打趣了句,“若是蕊娘知道小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您半夜独自出门,定是要埋怨我的。”

宰相接过小厮送给来的披风,这才感受到有些微的凉意,他颔首道,

“也行,”

_______

而此时,摄政王府,

左斯年也还未睡,除了朝中政务外,兖州水患颇为严重,

筹措钱粮运送灾区这些最基本的措施,早在兖州水患快报进京后,就尽快施行了,

但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且又即将进入冬季,灾民防寒更是大问题……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等着他去处理,

最近几天摄政王府书房的蜡烛,几乎天天都亮到半夜。

而今晚,将上述事情处理完后,左斯年却是又一次拿起严朗的卷宗,继续翻看着,

卷宗上,严朗在修建兖州堤坝时的种种贪赃枉法之举,被一一列举,清楚明了,铁证如山。

但就是这份铁证如山,让左斯年迟迟没有将最终的判决定下来。

这时候,书房外面立着的侍卫来报,说是宰相深夜来访,

左斯年眸色深沉,晦暗不明,“请进来吧,”

宰相领着赵苏木进了书房,却并没有给左斯年行礼,而是一进来就直接怒声道,

“左斯年,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我那弟子又没有得罪过你,他在兖州勤勤恳恳的当着知府,连续三年考评都是甲上,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他有什么理由去贪那沾着人命的银子?”

左斯年俊美的面容依旧冷淡,“那就要问问你这个做先生了,”

“问我?”宰相怒极反笑,冷哼了声,

“难道不该问你这个罪魁祸首嘛?为了排除异己,不惜以上百万百姓的性命栽赃嫁祸,摄政王还真是好手段,老夫自愧不如。”

左斯年没有同他争辩,只将手中的卷宗递了过去,“宰相不妨看看再说,本王还没有那么卑鄙。”

宰相一把接过卷宗,低头翻看,他快速的翻看过一遍后,震惊的喃喃,“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宰相又从头到尾细致地一字一句地将卷宗读了一遍,而后脸色愈发难看的抬头直视着左斯年道,

“朗儿绝不可能做这些事,摄政王不要以为将证据伪造的如此天衣无缝,就真能将帽子扣到严朗头上,本相定会追查到底。”

左斯年双手十指交叉,撑在书案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

“若是宰相仍旧不肯相信,不妨亲自去牢中问问,顺便也帮本王问,他贪污的那几百万两银子究竟是藏哪儿,或是,送到哪儿了?”

左斯年意味深长的道,

宰相听出了摄政王这是在怀疑自己,但他不知道摄政王这是在贼喊抓贼,还是真与这件事情无关,

但只要见严朗一面,就什么都清楚了,

故而他狐疑的问道,“你真的愿意让我去见朗儿?”

左斯年颔首,“当然,”

宰相当即就要转身出去,但在走到书房门口时,又扶着门框回头对左斯年道,

“摄政王可还记得在先帝床前保证过什么?”

左斯年坦然迎视,“本王当然记得,就是不知道宰相大人是否也一直保持初心了,毕竟大几百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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