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曼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先醒来的。
陆祈臣还阖着眼躺在她身边，把她整个人都揽在他怀里。
房间里的温度很舒适，舒适到让江曼笙想就这样赖在陆祈臣身边待一天，一动也不动。
但她今天还要去青兴。
想看一下时间。
昨晚起伏间，两人的同设计师腕表硌了她一下，被陆祈臣和他的一起摘掉，扔在床边了。
有点怕吵醒陆祈臣，江曼笙身体都没敢动，只探着胳膊去摸腕表，陆祈臣的离得更近一点，她就直接用陆祈臣的腕表看时间了。
还有一些时间。
于是江曼笙又躺回去。
但她已经睡不着了，就这么仰头盯着陆祈臣看。
江曼笙很诧异地发现，陆祈臣就连睡着时也总是蹙着的眉今天竟然稍有缓和了，尽管也还是微微蹙着。
她猜，妈妈去世前的释然一定有让他与自己稍有和解，他大概很希望妈妈能够释然，但如果妈妈能拥有更加坦率自由的人生就更好了。
如果……妈妈不恨他就好了。
但世事总无法一切皆尽如人意。
想到这里，江曼笙小心翼翼爬起来，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眉毛。
大概是离得近了，江曼笙竟然发现陆祈臣下巴处钻出一点青色胡茬，她有一点好奇，还凑过去拿手指轻轻地触了触。
有点奇异的触感，她竟然觉得很有趣。
陆祈臣的唇瓣近在咫尺，昨晚陆祈臣对她那样温柔那样好，她好像得到闻所未闻的愉悦与满足。
江曼笙想到芭比王国里的那汪蓝色海洋，此时此刻，它大概变成粉色，在江曼笙的心脏里一下一下漾着。
于是江曼笙很轻很轻地凑上去，吻了下他的唇。
江曼笙吻上去的时候，并没想到自己再抬头的时候会对上陆祈臣睁开的眼睛。
陆祈臣眼睛中还有点点睡意，但他的双手已经环上来揽抱住她，晨间时分的嗓音中带着一点沙哑：“宝宝？”
江曼笙下意识“嗯？”了声。
怎么她一亲他他就睁开眼睛了。
陆祈臣的第一个动作是抱她，第二个动作是轻抚她的背，就像昨晚他做过无数次的那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曼笙摇了摇头：“没有呀。”
说着，她还想从陆祈臣怀里爬出来，但她起身坐起来的时候，腿心突然传来些微的疼，害她小小地嘶了一声。
陆祈臣已经立刻起身，把她横抱了起来，抱她进入浴室前，他还低头在她耳畔说：“宝宝，对不起。第一次做。下一次我会做得更好。”
下一次真的是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词语。
而且江曼笙觉得……可以了，已经很好了，也不用那么好学。
现在两人身上的家居服都是陆祈臣昨晚给她洗完澡后拿的，都是米白色。
是最简单温柔的颜色。
江曼笙还被他抱在怀里，下意识搂了下他的腰。
这天早上，不止洗澡，就连刷牙、洗脸都是陆祈臣给她做的。
大概是因为两人已经很亲密了，陆祈臣做起来这些事似乎更自然而然了。
尽管她接受起来好像没有他那么自然而然。
陆祈臣帮她一下一下擦着脸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昨晚陆祈臣叫了她好多好多声宝宝，于是这时候她也把陆祈臣揽到自己跟前：“谢谢宝宝。”
她想起自己刚刚轻轻触碰的青色胡茬：“我能不能给你刮胡子？”
在江曼笙说起这样一句话的时候，陆祈臣想了两件事。
第一，江曼笙给自己刮胡子会是这么样子。
第二，江曼笙竟然给别的男人刮过胡子吗？
于是陆祈臣问：“会刮？”
但江曼笙摇了摇头：“你教我嘛。”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江曼笙不知道陆祈臣怎么突然就变得挺愉悦。
全程都是陆祈臣手把手教给她的，给陆祈臣刮完胡子，江曼笙还重新给他擦了脸。
擦完脸，江曼笙觉得陆祈臣可真好看啊，又凑上去吻了他一下。
她大概只是想落下一个很浅很轻的吻。
但陆祈臣突然就勾住她的脖颈，一发不可收拾了。
吻着吻着，陆祈臣就把她又抱到了他腿上，他又开始唤她：“宝宝。怎么这么好。怎么这么……美。”
这个姿势令江曼笙想起昨晚，也不自觉地就想起昨晚陆祈臣眼里满是欲念的模样。
她赶紧推了下陆祈臣：“……陆祈臣。要迟到了。”
好在陆祈臣立刻就放开了她。
江曼笙又站稳在地面上，她去衣帽间换衣服、化妆，陆祈臣下楼了。
江曼笙下楼前，回房间拿手机时，竟然发现两人的腕表还扔在床头，她把自己的戴在腕骨上，又把陆祈臣的放在自己口袋里，下了楼。
餐桌上有买好的早餐，陆祈臣也换了一身西装。
江曼笙化妆、换衣服的时间也不长，应该不够陆祈臣既买早餐，又换西装。
大概是方勤众送来的。
江曼笙坐过去：“方秘来过了？”
陆祈臣轻嗯了声，把早餐放到她跟前。
江曼笙：“他人呢？”
陆祈臣：“让他先去公司了。”
江曼笙也把餐具摆了一份到自己旁边、他要坐的位置：“嗯？他不送你么？”
陆祈臣坐了过来，江曼笙很自然而然地把他的那只腕表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来，给他戴。
陆祈臣就那么亲昵地伸着手看她：“让他去准备会议了。我先送你。”
其实江曼笙本来还想问一句“怎么突然送我了？”
但她动了下脑子就知道原因了，江曼笙声音低低的：“不用送我呀。”
开个车而已，好像也不至于。
她低头给他戴腕表的时候，有根长发缠在了他手指上的戒指位置，陆祈臣低头捻起，重新束在了她耳后。
江曼笙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昨晚，起初戒指摩擦在她身上有点凉，到了后来就变得很炙热。
好吧……送就送吧。
她今天穿的是件棕色中款西装，快要出门时，陆祈臣俯身过来给她整理领口，江曼笙突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才想起自己刚刚下楼时自己忘记喷香水。
好在她有在包里随时装香水的习惯，陆祈臣身上的香水味道和她的很不同，于是江曼笙下意识就站得远了点，在自己身上喷了一圈。
到了青兴后，陆祈臣跟她一起下了车，江曼笙本来打算直接离开的，但周遭不停有漂亮女人的视线落到陆祈臣身上。
她突然想起什么，回到陆祈臣身边，抱他抱了好久。
还不停蹭啊蹭的。
陆祈臣揉了揉她的头发，问：“怎么啦？宝宝。”
江曼笙没说话。
起初陆祈臣没明白江曼笙在干什么，到了陆氏集团后，会议开始前，方勤众突然温柔地笑了下。
陆祈臣和方勤众相处的时候，不算特别严厉的姿态，很温和地问他笑什么。
方勤众回：“今天陆总身上好像有太太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