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棺椁的棺盖被打开了,她呼吸有些急促的喘息着,胸口火辣辣的疼着,直到好半晌,她才像是缓了过来。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打开了棺盖的人是谁,
而那个人他不是别人,
他是那个张启灵,她从棺椁里找到的那个张启灵,只因他此刻被晕染了一片鲜血的熟悉伤口。
还有那周围熟悉的一片白茫茫,
而她现在躺着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当时她看见的那两处并排的棺椁之一,但即便知道这些也毫无意义,
她实在是没办法理解,
为什么她会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棺椁里,
直到在她看见他身后的那个人的时候,她的脊背似乎都泛着阵阵的凉意。
那是她,
另一个她。
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她。
齐晋那一瞬间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真假,毕竟前一刻她甚至还在外面,下一刻就在棺椁中了,她几乎是本能的想到了当初秦岭的事情,
甚至怀疑自己是被复制出的意识体。
只因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尤其是那个她的手里还拿着不久前她伤张启灵的那把匕首,这让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低下头观察自己。
然后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红色的类似藏袍一样的服饰,她的头发也被编了起来。
他们不一样...
那是不是?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伸出手摸索着自己的五官,却发现自己还是原来的模样。
可是...两座棺椁,
一座里面是张启灵,而另一座里面是她。
两人同时出现在棺椁里,跟他们一起的人都消失了,只有他们两人,那么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呢。
这几乎不用多思考,就知道的事情。
他们都有着张家人的血脉。
这里是张家人的地方,那个说除了张家人都不能进的地方,那这种怪异的情况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真正进入了张家古楼?
但这个判断的前提是,
他是真的张启灵。
她抬眸看了一眼张启灵,脑海中却在思考之前她动手他却没有反抗的事情。那么他会是跟她同样的情况吗?
如果她真的到了另一个身体里,那么有没有可能他跟她是同样的情况呢。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幻觉?
只是刚刚濒死的感觉太清晰了,她一时间也没办法去判定了。
而那个跟张启灵一样的人,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他朝着她慢慢的伸出了手,声音缓慢而低哑的说道。
“出..来。”
他那双黑沉的眸子沉静的看着她。
齐晋真的有一刻觉得,眼前这个人也许真的是他。她的眼眸微微沉凝了一下,却还是抓住了他的手,从那座棺椁中走了出来。
身体有一种久不活动的艰涩感。
做很多动作都不太灵活。
而【张启灵】扶着她的手,也一直都没有放下来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尽快的让自己适应身体的异常。
毕竟这样好似很久不活动的身体,如果真遇到了事情是很危险的,
这意味着她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反抗的能力。
而在她尝试去适应身体的时候,
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却一直在用一种观察的眼神看着她,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她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但她还是开口了,
“你是谁?”
而那个跟她一样的人,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声音平淡的说道。
“齐晋。”
“你是齐晋?”
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个【齐晋】直接抽出了长刀指向了她,声音微冷的说道。
“那么,你是谁?”
她听到她在问自己是谁?
她拿着那把刀,
如果她才是齐晋,那么她是谁呢?一个所谓的复制体吗?
这种感觉太荒谬了。
她又一次想到当初那人问她的问题。一个执念,可以是一个人吗?
那么她呢,她是什么呢?
也是执念吗?
齐晋看着眼前的这个【齐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
“张海月。”
这一刻她想,
她是不是该感激当初给她起名字的人,至少有一天另一个她问她是谁的时候。
她还能告诉她一个名字。
他们就这样沉默的对视着,像是在照镜子一般,这样让人错乱的感觉。
而在两处棺椁打开以后没多久,周围那一片白茫茫的大雾,
在这一刻像是终于彻底散去了。
他们像是在一处水晶组成的世界,周围到处都是那样清泠泠的水晶,又像是透明的镜子之类的东西。
让人一眼望去,
几乎看不清有什么不一样。
人像是悬浮在半空中,有种来自本能的不安,齐晋抬眸看向身旁的两座棺椁,推开了【张启灵】扶着她的手,垂眸去观察那处棺椁。
却没有在那上面发现任何东西,那青铜棺椁上甚至没有任何花纹装饰。
更别说有什么能够让人了解的信息了,最终齐晋用了最简单的一个方法。
辨吉凶。
虽然她没有学到父亲的本事。
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皮毛,虽然父亲见了只觉得摇头,
但她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不管她现在是什么。
她都要弄清楚,至少她要知道她还是不是自己,又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
她手腕上的二响环似乎清泠泠的响了一下,齐晋那一瞬间觉得自己隐隐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就又慢慢忘了。
在他们选定了一个位置向前走的时候,
齐晋的心紧绷了一瞬间。
如果她是执念或者复制品,那么二响环为什么在她的手里,而不在那个【齐晋】的手里,想到这里,她微微垂下了眸子,
还是说,她身边的这两个人。
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