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个小时,穿着防护服助理出来带人。

科研所本来就不大,一下子收了上百名病例,分隐性,轻症,重症,危症,已经把临时安排的病房全部塞满,连走廊里都是。

雾霾来得突然,而且是永夜叠加攻击,不说感染的病人,这两天连科研院都倒下几名医生,实在忙不过来,好些都是带病工作的。

但马光年还是把姜宁安排进来,在家属区腾了两个房间。

科研院没有兽医,只能把狗子当人治,而且还是马光年亲自过来。

他给两只检查,确定跟初期感染病人的症状很像,“有轻微的症状,幸好发现的早,及时治疗效果会比较明显。”

见姜宁等人没症状,马光年好奇地问,“你们怎么预防的?”

“我们之前按你给的方子种植,上次从你这得到消息,每天都拿草药泡水喝。”

“嗯,方子是有效的,能不能治愈病毒,就看病症严重与否,以及自身的抵抗力。”

马光年吩咐道,“刚好凤城有热心人士捐赠了不少药方,李院士针对不同症状开了方,你们可以到办公区打点回来喝,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姜宁借机问,“马老师,你们的研究进展如何?”

马光年眼睛里全是血丝,“中医没有特效药,只能针对不同的病症,不断调整药方,目前我们还在探索,但是患者一旦病情加重,发作起来恶化得很快,不利于临床观察跟治疗。”

豆豆跟狗子一个房间,她跟霍翊深则住在隔壁。

两人被感染的可能性很大,只是还没发作而已,但彼此心里都有了准备。

见豆豆跟狗子症状还算稳定,照顾自己完全没有问题,两人觉得与其被动等病发,不如加入科研院的队伍。

他们人手太少了,而雾霾病毒来势汹汹,坐等他们研究出病方,只怕死的没剩多少人了。

既然来了,姜宁就不会坐以待毙。

早一天研制出来,自己就早一天能吃上药。

她去办公室取药回来喝,感觉跟自己配的味道差别不是特别大,确定里面有最关键的两味药。

各自安抚好两只,两人打算去找马光年,谁知被老胡眼尖看到,“姜宁,快快快,搭把手。”

他推着一具尸体,打算进手术室。

姜宁连忙走过去,“胡老师,这是打算手术抢救?”

“抢救什么,人都死了。”老胡神情疲惫地解释,“病毒发作太快,中医教授的眼睛不是扫描机器,病人口述的病情,很多时候跟实际病情有很大出入,导致用药不准。

我打算解剖几个尸体,拿到最真实的数据,或许对老马他们有帮助。”

外科医生都快死绝了,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姜宁没犹豫,“我来帮忙。”

“小伙子,你也进来搭把手。”

别看姜宁杀人不眨眼,可看到死去的病人胸腔被打开,千疮百孔的肺部时……

转身的她差点没忍住要吐,反复深呼吸才将胃酸压下。

反倒是霍翊深面不改色,静静在旁边递工具。

视觉冲击过后,姜宁马上调整好心态,跟上老胡的步伐。

师徒俩合作,解剖一具具尸体,霍翊深在旁边填写解剖详情。

危重症病人的肺被腐蚀成筛子,里面有很多细孔,碎渣会随着咳嗽吐出来,大部分的死亡都是因为咳血倒呛造成的窒息。

没有呼吸机,没有插管供氧,没有电击急救跟肾上脉素,一切只能靠患者硬扛。

一天下来,累到腰酸背痛,想到血腥的场景,面对再好吃的美食都没胃口。

两人反复消毒才回宿舍,第一时间去照顾两只,哪怕胃口不佳也要逼着吃,“吃,吃完才有力气抵抗病毒。”

灌完中药,隔了一个小时再喂西药。

豆豆还好,乖巧懂事的让心疼,倒是脆弱的狗子爱缠人。

狗的寿命本来就比人类短很多倍,而且科研院的药物治疗都是针对人类患者,姜宁心里真的很难受,轻轻抚摸着可乐的狗头,“要挺住,你还要陪着我们很久的。”

狗子眼子水汪汪,一直凝视着她。

姜宁突然就哭了,静静抱着它不放,“可乐,不要离开我。”

狗子呜呜呜的,不时蹭着她。

连着几天,姜宁跟着老胡解剖尸体,从刚开始的视觉冲击,到后来的心如止水。

谁知老胡被感染了,咳嗽发烧得厉害,已经无法胜任工作。

姜宁临时挑大梁,娴熟地忙碌着。

两只的病情反反复复,一时好转一时加重。

姜宁既然忙工作,又要照顾两只,快把自己熬干了。

她做梦都希望药物早日研发出来,自己能第一时间拿到手,病患楼天天在死人,真怕两只熬不住。

好在霍翊深陪在身边,相互鼓励着,天天坚持吃药,偷偷打能增加免疫力的球蛋白,补气血的高丽参时常含在嘴里。

到处死人,天天死人,姜宁听着已经麻木了,每天手术室跟宿舍两点一线。

第六天的时候,她发烧咳嗽了,总觉得鼻水不停往下掉。

工作停止,每天灌几口高度白酒,泡温泉,吃中西药,营养餐,卷着被子睡觉。

霍翊深跟着出现症状,浑身酸痛,发烧打寒战,水泥封鼻,感觉刀子时不时扎你一下,寒气不停往骨头缝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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