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氧气包,她义无反顾踏进酸雨里。
安全感十足,就是外形丑到极致,跟生化服似,走起来笨重无比,没几百米就累得够呛。
雨水打在衣服上没感觉,但呼出来的气息让面罩产生雾化,视线不是特别清楚。
中医院科研院离凤城别墅区30多公里,开车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可换成穿防护服徒步上路,就这蜗牛爬的速度,从白天到黑夜都走不到。
已经足足一天一夜,雨还没有要停的节奏,路两边的屋檐或商店还有避雨未归家的人。
他们等的越发焦虑,饥累交加感觉要疯,却没有勇气冲进雨里。
也有脾气急躁不顾后果的,雨刚停就打算回去。
他们找了木板垫着鞋,慢腾腾往家里挪,谁知没出来几百米,雨又哗哗下起来。
运气好的,跑得快能捡回一条命,跑不动的只能接受酸雨洗礼,嚎得再撕心裂肺都没有用。
姜宁感觉有人在叫她,侧身发现是商店门口躲避雨的幸存者。
有羡慕的,有叫骂的,还有嫉妒到扔东西的。
胶体防护服隔着很好,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扔在身上的碎石块感受到了。
姜宁隔着面罩扫过去,成功捕捉到是谁扔的。
一个中年男人,被抓包的他非但没有反醒,反而满脸的恶意跟嘲弄,好像在说有种你过来啊。
这就是人性,丑陋到恶臭。
一旦姜宁过去,几个人就会扑过来抢夺防护服,而她会不会拖进去欺负就不好说了。
其实他应该庆幸,但凡不是天上下酸雨,姜宁会将他大卸八块。
她没有上钩,继续往前走。
走了好几个小时,还没离开粤城地界,路上偶尔可见被酸雨腐蚀的伏尸,长时间灼腐早已让他们面目全非。
好在姜宁见怪不怪,否则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很多幸存者买不起,纷纷建章搭建棚户,屋顶是用木板或茅草盖的,有些是用铁皮,一大家子就这样生活。
平时可能还好,酸雨来了就是致命的。
薄薄的铁皮被蚀穿,而木板或茅草会被酸雨浸透……
她目视道前方,刻意不去看道路两旁,可余光还是看到其中一间木屋前,有两个十多岁的孩子,他们踩在破烂的桌子上,双手举着拆下来挡酸雨的门板。
不知举了多久,四肢看着僵硬无比,两条腿抖动得厉害,还能坚持多久没有人知道。
瞧这年纪,也就跟豆豆差不多大。
姜宁深呼吸,继续向前走。
衣服厚笨无法坐下来休息,走累了只有站着休息,连午饭都没有机会吃。
道路比想象中艰难,连着走了八个小时才到两城交界,连一半路程都没到,而此时已经是傍晚。
下雨天黑得快,估计要找个地方过夜了。
姜宁左顾右盼,打算打个隐蔽的地方进空间。
边走边找,花了半个小时左右,看到不远处有孤零零的茅草屋,从破烂的屋顶来看已经没人居住。
她刚要过去,隐约看到道路前方有人过来。
灰扑扑的,看得不是很清楚。
她故意停下来休息,想等对方走远再去茅草屋。
谁知,对方越来越近,同样是生化装备。
咦,怎么跟她的衣服有点像?
好像是个男的,长得很高大。
她心有戒备,特意往旁边站了站,谁知对方竟然朝自己走过来。
姜宁错愕,直勾勾盯着对方。
隔着面罩,四目相对。
她没想到,霍翊深会冒着酸雨出来找自己。
隔着雨势对望,舍不得移开眼睛。
姜宁走过去,霍翊深张开双臂。
两人在酸雨中紧紧相拥。
姜宁抬头问,“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
从凤城一路走过来,可以看得出来霍翊深一早就出发了。
彼时天快黑了,顶着几十斤的防护服在酸雨里不方便说话,姜宁指了指茅草屋。
霍翊深拉着她的手,两人朝不远处走去。
茅草屋很旧,里面只有两张缺腿的破桌子,破烂到感觉泥砖随时会倒塌。
确实四周无人,姜宁带着霍翊深闪进空间。
用清水冲洗防护服,再小心翼翼脱下,自由地呼吸空间,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见她脸上被呼吸面罩压得全是褶印,霍翊深伸手替她揉着,“疼吗?”
姜宁油嘴滑舌,“见到你就不疼了。”
霍翊深笑,将她搂进怀里。
姜宁关心道:“你们没被酸雨淋到吧?”
“没有。”
当时他刚好执勤,幸好刚开始下的并非酸雨。
小区的人都还好,下雨连忙各自回家,没想到真的酸雨很快就来。
累得实在难受,两只脚都麻了。
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填肚子,稍微休息缓过劲来,姜宁进浴室泡温泉,谁知霍翊深跟着进来。
这段时间忙得两脚不着地,哪怕霍翊深偶尔会带着两只过来,两人也没什么单独交流的机会。
霍翊深给她捏着肩膀跟腰,“很累?”
“嗯,但挺踏实的。”很久没这么拼过了,但也学到很多书本或视频上学不到的知识。
知识就是生存的资本,她跟李院士或马光年这种医界大咖没得比,但姜宁把各科能学的都学,随着知识的积累,无论视野或是自信心都提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