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快三个月没打牌,也没有做的冲动。
就是混吃等死,人生好像失去了欲望。
别人没的,她都拥有,却依旧觉得压抑。
姜宁望着霍翊深,有些茫然道:“我们还有几十年,做些什么好呢?”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复杂,死亡时渴望长生,饥饿时贪婪食物,病痛时想要健康。
在无尽的海洋中,渴望弃船上世,在北极等陆地重返,回到陆地却质疑生命的真谛。
仅仅九个月而已,她还记得脚踏在陆地时的巨大喜悦,如今却荡然无存。
这就是善变的人类。
说到底,豆豆太孤独了,心灵的贫瘠让她渴望外面的世界。
朝夕相处不假,可心的隔阂却越来越厚,她跟霍翊深有自己二人世界,有些地方是豆豆挤不进来的。
豆豆长大了,有自己的精神世界跟追求,无论是姜宁或是霍翊深,都不能扭断她向外求助的手。
这可是抑郁症,严重的话容易让人轻生。
姜宁沉默很久,搂着霍翊深的脖子道:“那我们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不仅为了豆豆,更为了自己跟霍翊深。
霍翊深将她搂在怀里,“外面会有腥风血雨,你不害怕吗?”
姜宁想了想,“或许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折腾。”
这里没什么不好,但只是休息站,而非终点站。
第二天,豆豆煮米粉时走神忘了放盐。
姜宁轻轻拍了下她,“想什么呢?快放盐。”
吃饭时,姜宁边吃边宣布,“我们来这九个多月,连海都跑不见了,你们腻了没有?”
霍翊深瞟了她一眼,“你想出去走走?”
“可以啊。”姜宁笑兮兮的,“活都让你跟豆豆干了,我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四肢都躺退化了,不如走出走走看看,或许有更好的地方安家呢。”
豆豆又不傻,见两人一唱一和的,不由内疚道:“哥哥嫂子,你们是因为我吗?”
她有些自责,连忙道:“可能这段时间有点闲,我才会胡思乱想,这几天我再多种些地,多养些鸡就好了。”
多么懂事又令人心疼的小姑娘。
“别多想,是为了我们。”姜宁拍拍她的肩,“现在我们还年轻,多出去走走看看,哪天我跟你哥老掉牙了,想跑都跑不动了。”
豆豆突然红了眼眶,“你们才不会老,哪天真要老了,我会照顾你们的。”
姜宁鼓励她,“所以,我们家豆豆想扛下生活的风风雨雨,就要变得更强大。”
豆豆如释重负,露出灿烂的笑窝。
这一刻,她的精神得到了放松。
说走就走,不用的东西全部收进空间。
开心过后,豆豆为饲养的家禽发愁,“嫂子,它们怎么办?”
姜宁想了想,“放生吧。”
经过九个月的努力,蒲公英跟野草越来越多,种的树木活了几十棵,新一轮的麦苗还在长。
能不能在大自然生活繁衍,就看它们的命了。
姜宁打开围栏的门,让将家禽们全部放出来。
没有阳光,天阴沉沉的,三人带着狼心狗肺轻装上路。
走上另一座山头,豆豆回头望向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隐约可见家禽棚,公鸡在旁边互啄,鹅追着鸭子跑……
白雪感觉到离开,它奔向最高的山峰,“嗷……喔……”
应该是向三宝告别,也不知它们能不能听见。
在山顶徘徊好一会,狗子才带着它下来。
没有目的地,专挑好走的地方,慢慢悠悠走着。
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饭,天黑则拿出房车休息。
第二天阳光刺眼,霍翊深开着掠夺者上路。
一路颠簸,只是心在流浪,并没有觉得身体累。
连续走了几天,发现一个不算很大的淡水湖泊,湖边长着不知名的稀疏水草。
姜宁拿出混杂的种子,绕着湖泊撒了一圈。
离开湖泊的第二天,迎来雨夹雪,天气骤降得厉害,姜宁连忙将恒温衣拿出来。
下雨泥泞,干脆就在车里休息。
休息了三天,继续上路。
一望无际的废土荒原,不时可以看到各种塑料垃圾,矿泉水瓶,土埋半截的汽车,甚至各种动物或人类的骸骨。
路上第25天,姜宁站在山顶用望远镜打量四周,发现远处矗立着很大的石头。
再多看几眼,直线条的长方形体,好像并不是石头。
估计是大型集装箱。
见她一直盯着,霍翊深建议道,“我们过去看看?”
不着急赶路,三人一狗朝着大物件出发。
弯弯绕绕几个山头,豆豆眼尖道:“在那儿!”
集装箱很大,而且姜宁好像见过。
火种箱!
南部军方基地的集装箱。
豆豆很雀跃,“哥哥嫂子,是我们粤省的火种集装箱!”
换句话说,曾经有火种计划员路过这片海域,因为无法抗拒的风险,断开了跟潜艇的铆接。
它坠入海底,却又因地壳挤压而重见天日。
狗子拔腿冲过去,“汪!”
姜宁站在巨大的火种箱面前,显得很渺小。
集装箱外全是泥垢,以及被晒干的海草。
三人找了一圈,小心翼翼用刀子刮开侧面右下角的淤泥,露出一排钢印字体:华夏南部军方基地火种物资-1037。
是1037号潜艇携带的物资。
豆豆无比好奇,“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