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太深,打捞极不方便,队员连着换了好几波,总算成功将潜艇跟火种箱收下来。

运输船没位置放火种箱,姜宁只将潜艇拿出来——2023。

哪怕由特殊材料打造,可在天灾面前依旧伤痕累累。

腰身被撞裂,有些部位甚至凹陷。

众人费了大功夫才将舱门打开,里面有15具身穿军服的尸体,腐烂到只剩骷髅,逼仄的房间只剩空空的粮食袋子,以及被水泡到无法翻开的笔记本。

黄茂眼睛通红,别开脸的他声音带着乞求,“宁姐,我们带他们回家吧。”

带他们去华夏新家,让英魂回归故乡。

姜宁喉咙痒得难受,“嗯。”

她拿出裹尸袋,由张丽等人把骸骨分开装起来。

沉重,庄肃,缅怀。

许开泰始终没说话,但神情格外悲痛。

如果没有猜错,这批火种计划员不但是他的学生,而且还是爱徒。

接下来几天,众人的心情陷在其中。

直到凤城海湾映入眼帘,回家喜悦才冲淡悲伤。

从出发到回来,耗时差不多两个月。

迎上来的,依旧是容三少,裹着军大衣还瑟瑟发抖。

上午海上艳阳高照,傍晚到凤城却大雪纷飞。

黄茂等人习惯反复无常的气候,幸好把全副安家都带着,赶紧找出棉衣穿上。

容三少将姜宁拉到一旁,“姐,你出海受伤昏迷不醒,就在船上歇几天。”

姜宁怔愣,“又怎么了?”

“六月飞雪,某高层的儿子着凉,高烧持续不退转肺炎了。”

容三少隐晦道,“你上次治好咱爸的肺炎,早就在基地传开,现在谁不知道你不但医术好,手里还有救命药。

人家现在挖在三尺找你,正盼星星盼月亮呢。”

姜宁沉吟,“我爸让你来的?”

“没,前几天咱爸锻炼时不小心闪了腰,我昨天过去帮忙干些手头活,刚好那人求上门,医院没药束手无措。”

姜宁懂他的意思,“肖师长?”

容三少点头。

基地五位二把手,姜宁都有深入研究,肖师长不但有儿子,还有几个义子。

没有公开收义子,但懂得都懂。

大局面上下一条心,可肖师长热衷权力,嘴巴上没说,但做派上早视自己为顾庭林的接班人。

顾庭林几次病重,他上蹿下跳最活跃,义子安排到各重要部门,手伸得特别长。

上次任务回来,更是想安排人进特殊打捞小组,但被于长征找理由推了。

当亲姐来着,容三少说话不见外,“姐,肖师长野心不小,以后必是你跟姐夫的拦路石,私底下没少给咱爸使绊子,现在儿子得病却派人来找你,还真是有脸。

你在船上晕几天,等他儿子嗝屁再苏醒,如此一来就能兵不血刃收拾他,压根不用出手对付。”

灾难不断,死个人什么的再正常不过,这叫自有天收。

姜宁皱眉,“你倒是把军部错综复杂的关系捋得很清楚。”

“姐,咱们可是亲姐弟,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能不替你跟姐夫着想?”

只要肖师长死了儿子,他上位的欲望就会消沉,至于那几个干儿子收拾起来就容易了。

军系或政系,只要是人组成的团队,总归是有利益矛盾的。

容三少野心极大,这几个月早就分析透彻,这绝对是极佳的机会。

“姐,你可别犯糊涂啊,一时心软救人反而惹一身腥。”

升职搞事业,容三少是认真的,“把人治好,不过换他一句言不由衷的谢谢,要是没救回来或是烧坏脑子,到时他就敢说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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