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竹目光中露出疑惑之色,“传家宝?我不知道啊。”
莫非是她死后才开始传家的宝?
“皇位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家宝同理,您不知道也合理。”姜缈随手抓起串葡萄高高拎起,踮着脚尖去啃。
白染竹:“……”
逗狗儿的她倒是见过不少,自己把自己当狗儿逗的,还是头一回见……
姜缈催她,“您甭管传家宝了,您就说认不认识这上面的字吧。”
白染竹仔细端详了良久,抬眸看向姜缈摇头,“不认识。”
姜缈一把将葡萄捏爆浆,眼珠子都鼓了起来。
“不认识您还瞅这老半天……”
白染竹歉意地笑了笑,“这像是我夫君他们那个族群的文字,我曾经倒是学过几日,但这文字晦涩难懂,后来我就没学了。”
“刚才我在想,还有什么人能认识这种文字。”
“那您想着了吗?”
“没有,他们那个族群,绝族了。”
“……”
姜缈翘着脚丫子坐在椅子上,目光悠悠地望向那院子里的方寸天空,叹道:
“南风吹山作平地,帝遣天吴移海水,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物是人非啊。
从白染竹手中拿回金箔,“行吧,我找到您算是找对人了,虽然没得到答案,但吃着葡萄了。”
“那您总该知道你夫君族群的遗址吧?”
白染竹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给姜缈画了张简易的地图。
“可能很多路都已经消失了,你就只管往那中心方向去就是。”
顿了顿,又叮嘱道:“缈缈啊,你虽然厉害,但……若是在哪里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尽量不要用强。”
“哦,那用什么?”姜缈跟个乖宝宝一样,虚心请教。
白染竹眉头微微皱起,“我也说不好,总之,那个族群很神秘,有些事情我都接触不了,我总觉得他们好像跟神有联系。”
面上露出追忆之色,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往事。
那是她才嫁过去的第二日,在寨子里散步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只红色的兔子。
没错,就是一只红色的兔子。
她大为惊讶,便想捉住那只红兔子。
兔子察觉到她的靠近,立刻就跑了,可跑出一段距离,又停下来看她。
活像是在等她。
那时的白染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一时兴起,便将夫君告诉她不可独自离开寨子的警告忘了个一干二净,追着兔子而去。
也不知追了多远,当她再也看不到兔子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周围都是参天的千年古树,茂密的树叶将天空遮蔽,光线昏暗。
她立刻试图寻找来时的路,却看那个方向都像。
天色越来越暗,她也越来越害怕,当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她吓得哭了起来。
正在此时,她惊恐地发现周围的大树全都活了。
连根拔起,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这一幕的冲击太大,直接给她吓晕了。
当醒来之时,自己躺在新婚的木床上,身旁是她的新婚夫君。
她问夫君是怎么找到她的?
夫君却诧异不已,“找什么?你不是一直在家吗?”
白染竹看见对方那不似作伪的神情,怔愣了许久。
终究是笑了笑,“我做梦了。”
可她非常清楚,那绝对不是梦!
她依旧能清晰地想起自己踩在泥土上的感觉、鼻子闻到林子里潮湿独特的味道,这些都是她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白染竹将这件事告诉了姜缈。
小姑娘惊讶得瞪圆了眼,倏地凑到她面前,义愤填膺地挥着小拳头,“你那夫君把你当傻子呢,可恶!”
“话说,你堂堂公主,怎么会嫁去一个听起来像是进化不完全的族群?”
对于这段往事,白染竹早已释怀。
淡淡道:“那时南越挺艰难的,周围有很多强大的族群不服我们白氏,联姻的不止是公主,郡主也一样。”
姜缈撇了撇嘴,“那白芝算是赶上好时候了,回头我找个食人族送她去联姻。”
白染竹笑得脸颊都抽了。
姜缈摸了摸肚皮,“咱家能吃上晚饭吗?”
白染竹点头,“有粮食的,不过……我不会做。”
姜缈幽幽叹了口气,起身告别,站在院子里闭上眼,抬手感受着风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
“身在南方还能吃到西北风,我不理解。”
白染竹二话不说,直接塞银子,“缈缈,去吃点好的吧。”
姜缈手头宽裕,很不讲义气地自个儿去吃了顿好的,才溜哒着回林府。
躺床上翻来覆去看白染竹画的地图,幻想着那个神秘族群的种种,总觉得有什么在吸引自己。
会自个儿走路的古树,与青铜门上一模一样的文字,传说中巨大的宝藏……
就是那个红色的兔子太过离谱,白染竹怕不是个色盲吧?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姜缈做了个梦,梦里一群千年古树围着篝火在跳舞,无数红色兔子穿梭在它们中间,看起来很是忙碌,却不知在忙什么……
姜缈是被窦媛叫醒的。
窦媛拿着一张冰凉的帕子盖在她面上,在她耳边吼道:“殿下,又有人找您啦!”
姜缈猛地坐起身来,一把扯下面上的帕子扔到窦媛脸上。
“好了,换你死了,你不要说话了。”
窦媛接住帕子,委屈巴巴道:“是郡主殿下让奴婢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您叫起来的。”
说着,转身端来水盆伺候姜缈洗漱。
姜缈眯着眼哔哔:“没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当即决定把那孽徒收拾一顿。
洗漱完,姜缈带着起床气朝厅里走去。
远远便听到孽徒欣喜的声音,“刀野哥哥,那我们说好了,等师父答应,我就去你们那儿做客。”
刀野!!!
哥哥???
姜缈:“yue~~~~”
妈的,这野花竟开到她家里来了,这不能忍!
遂捏着拳头冲了进去,气势汹汹地站到刀野面前,将拳头放在他高挺的鼻梁前。
“你是不是想死?”
刀野小心翼翼地往后仰了仰,礼貌地拒绝了这门丧事。
扯着嘴角讪笑道:“我有话,想花钱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