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既然让我来处置此事,你若不想好好解决,就站在一旁别说话。”
赵忌瞥了他一眼,眸光冷冽,随后看向方尘:
“我有个方案,季林虽然逃了,可季家还在。
既然季林当了阴圣,季家也难辞其咎,由你出面,把季家圣者全部镇杀,给秦乱偿命。
此事解决之后,你卸去大司刑之责,面壁思过五百年。
五百年后,你还需要负责捉拿季林归案。”
灭了季家?
面壁思过五百年?
五百年后还要继续捉拿季林?
众人心中感到不可思议。
第一条倒是无所谓。
关键是第二条。
面壁思过五百年,按照五天战场的规矩,超过三百年,超过三次不进五天战场。
方尘便没有资格继续带着七阳刻印!
想要拥有七阳刻印的前提,就是不能怯战。
这也是七阳堂最严格的规矩之一。
秦氏旁支学子对赵忌提出的这种处置方案非常赞同,当场表态。
方尘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冷嘲。
他听说季林成为阴圣的时候。
就知道有人会想借题发挥了。
甚至季林成为阴圣,本身就是对他发难。
“你的提议,我不敢苟同。”
方尘淡淡道:“第一,无法确定季家是否牵连此事,凭什么直接出手镇压?
难道以后学府之间的争斗,还要延伸到家族头上?”
不少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第二,让我面壁思过五百年?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出的这番话?想屁吃,我的七阳刻印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自己交出去。
想阻止我在七阳堂深造,就让人把我打出去。”
“第三条不提也罢。”
言罢,方尘静静的看着赵忌。
赵忌怒极反笑:“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想三言两语推卸责任,你才是想屁吃。”
“我今日愿意来一趟,已经是给了面子,我如果不管这件事,又如何?
行阴圣之法的是季林,死的,是秦氏旁支。
与我何干?”
方尘淡笑一声:“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季林和秦乱出了事,结果我反倒是变成了罪魁祸首,还要面壁五百年交出七阳刻印。
这件事是不是存在什么隐情?如果我把季林抓回来,兴许能知晓点内情。”
赵忌:“我从未说过要你上交七阳刻印。”
“面壁五百年,不就是要上交七阳刻印?”
方尘笑道:“我在七阳堂的成绩,威胁到什么人了吗?”
众人神色微变。
韦广孝默不作声。
赵忌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尘,突然轻笑一声:
“方尘,你心思太狭隘了,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但季林这件事,你需要给出一个交代。”
顿了顿,“我今日只是来跟你知会一声。
老师那边说过了,会在三年后的今天,于人族学院开一场例会。
届时各方镇守老师都会参加。
你有没有责任,到时候再跟诸位镇守老师辩解吧。”
言罢,赵忌起身便走。
经过方尘身边的时候,深深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你当初和徐善老师同届学子,徐善老师都已是天象之境,你还在大世圣位待着。
有这份闲心,不如好好打磨打磨自己的修为。”
方尘轻描淡写的怼了一句。
赵忌脚步微微一顿,身上的气息开始起伏不定。
几息后,他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
“我的事,轮不到你一个采气圣位指指点点。”
言罢,他便快速离开,似乎怕自己控制不住怒火突然出了手。
韦广孝心中有些感慨。
他隐约还记得当年赵忌是如何嘲讽徐善的。
用的便是类似这种言语。
可是没想到徐善一直隐瞒修为。
早早便是天象,却瞒着不吭声。
摇身一变成了青冥使,连秦鬼都在其手中吃了瘪。
“广孝老师,我就先走了。”
方尘冲韦广孝拱手作揖。
“去找张道月,让你们慈悲山出面解决此事。”
韦广孝嘴唇微动,提醒道。
方尘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秦坤本想阻拦,结果还没开口,脸颊就被无形之力打了一记耳光。
整个人螺旋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大殿内十分安静。
众人看出是方尘出的手,但没有一人为此吭声。
秦坤捂着脸,眼中露出一抹怨毒。
……
……
“秦鬼,你如果想借此事来打压方尘,只怕不太可能。”
宁祭酒看向面无表情的秦鬼,淡淡道。
“何来打压?他当初既然坐上大司刑之位。
自然要为此事负责。”
秦鬼淡淡道。
“事情就这么巧合吗?督查司那边刚传来风声,要开始考核各大学院的大司刑。
人族学院就出了这种事?”
宁祭酒不紧不慢的道:
“此事必然成为方尘的第一项考题。
一个遁走的阴圣,偌大青冥,让方尘怎么寻觅?”
“这就是他的事情了。”
秦鬼笑了笑,“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他起身朝殿外走去。
宁祭酒轻轻叹了口气: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火燧一脉,这些年有些过了……”
秦鬼脚步一顿,但也仅仅是一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